按宫远徵现有的记忆来说,他对宫尚角这个抚养教导了他十年的哥哥有敬也有畏,只要看到宫尚角这副表情就不敢说话了。
可宫远徵的直觉告诉他不必当回事,他也就很自然地边收拾茶案,边把从昨天他在医馆突然恍神,到想起昭昭的名字,以及之后的事,包括他的猜测都说了。
宫尚角揉着太阳穴,道了声“原来如此”,却不接着说下去,也不说他到底想起来没有。
宫远徵心急,等不得跟他猜谜语,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掌法的名字,直觉会有用,便直白地问道:“哥哥一点都想不起来吗?那活血化瘀舒经活络掌呢?昭昭独创的掌法。”
一阵幻痛席卷全身,宫尚角忍不住抖了一下,痛苦地闭眼:“别说了。我实在想不起来关于她的事,但是反应骗不了人。我们肯定认识她……”睁眼瞧见宫远徵不满意地还想说什么,忙改口道:“很熟。”
宫远徵松了口气,又问他:“哥哥也发现那个哥……宫尚……宫二了吧?”
宫尚角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没计较这点称呼问题,点了下头,又皱眉:“若非你提醒我,我差点……”
他没把剩下的话说出口,宫远徵了然点头:“差点又成了任劳任怨逆来顺受亲疏不分的宫门老黄牛了。”
话顺嘴就溜出来了,宫远徵反应过来忙捂住嘴,惊恐地瞪圆了眼睛看着宫尚角。
宫尚角气得也瞪圆了眼睛,伸手过来不轻不重地拍了他的脑袋一下:“有你这么说哥哥的吗?都怪郑昭昭把你带坏了!”
说完、拍完自己先愣住了,他又头疼地揉眉心,不再遮遮掩掩,免得弟弟又说出什么讨嫌的话来:“之前在宫门外还没发现我遗失了那么多记忆,刚才一回想,最近两年的记忆有太多空白了,想必那些空白就是跟郑昭昭有关。”
这样坦诚直白地跟弟弟说话,他也没多少抗拒的感觉,细究之下,居然还有点……享受?
宫尚角脸色古怪地重新倒了盏茶来喝,不好喝,压压惊。
宫远徵才不管他脸色如何,知道不是自己一个人倒霉,他怪开心的。
难兄难弟凑一块儿,把现有信息拼凑拼凑,得出了结论:对方把他们弄过来,就是为了污染他们,跟昭昭离心。
基于这个结论,再推测两个人的污染方向就变得很容易。
宫尚角肯定是一心为宫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任由羽宫父子压榨甘之若饴,为了宫门可以利用牺牲一切,包括宫远徵和昭昭。
“哥哥真那么做了,昭昭说不定会打得哥哥一年半载下不来床。”宫远徵打了个冷战,抱紧了弱小的自己,“我的直觉告诉我,哥哥打不过昭昭。”
“快住口,不要说那么可怕的事!”宫尚角头皮都麻了。
宫远徵从善如流:“那么,对方想让我变成的样子应该就是一心听从哥哥吩咐,为哥哥肝脑涂地,不惜一切达成哥哥的愿望,包括我自己和昭昭的性命……哥哥,我怎么感觉,我若是真的变成那样了,昭昭打的也会是哥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