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红玉侍金逸同样对女子有着根深蒂固的轻视。他认为当日三位长老撇下老执刃就在隔壁哄着章雪鸣说笑,不过是为了借着章雪鸣跟注定继任的宫尚角缓和关系,保住老执刃地位和待遇的一种手段,从不认为章雪鸣真有本事诊出什么来。
他对老执刃原配兰夫人的印象深刻,正暗暗期待雾姬夫人将章雪鸣误认作兰夫人,情绪大起大落,令病情加重就此死掉呢……
“还是请夫人躺下来吧,这样太受罪了。”章雪鸣收回思绪,微蹙眉头,一副极为担心的样子,还上前去帮着那名侍女把雾姬夫人扶着躺平,又把她黑色便服的左手袖撸起来方便把脉。
章雪鸣闭眼把了将近一刻钟,才睁开眼,把雾姬夫人的衣袖拉下来,拉着她的手,礼貌地安抚道:“夫人无需担忧,您这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不过是身体虚弱,又在冷地方待的时间长了,寒邪入体而已。只是症候来得急,就诊的时间晚了些,才显得病格外重。”
那侍女没看见章雪鸣趁机把一粒青色小药丸悄悄塞进了雾姬夫人的衣袖里。
为了保险,章雪鸣把雾姬夫人的手放回床上,让她的小臂皮肤贴住那颗药丸,又跟侍女要来上一位大夫开的治风寒的方子看过,赞道:“这位大夫开的方子极对症,照这方子再吃两剂药应该就能有起色了。”
她还耐心地同雾姬夫人说些老生常谈的宽心话,就用那种从她进来起就开始放得软糯婉转仿佛吴侬软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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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意外地又从这位蛰伏宫门二十二年的无锋刺客脸上得到了不少信息。
来自雾姬夫人的信息又多又杂,仿佛神志不清者的呓语,章雪鸣花了点时间,提取出有用的那部分。
直到三分钟后,青色小药丸在与雾姬夫人的皮肤充分接触后消融渗入,残留下来的那一点点不明显的竹叶清香也化在了安息香浓郁微辛的芳香中,章雪鸣才满意地离开。
“雾姬夫人的病并不严重。”章雪鸣顶着红玉侍金逸“果然如此”的目光,将方才在屋内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不但不生气,还有点想笑。
只是,她和宫远徵再求见老执刃宫鸿羽,红玉侍金逸就不愿意了:“月长老辰正才来过,老执刃喝了药已经睡下了。”
再看金逸那张木讷的脸,章雪鸣读到的居然是:【老执刃昨夜差点被醉酒的羽公子活活气死,幸好月长老来得及时。羽宫现在只有这个子嗣了,不想保也得保,万不能让角宫那个心狠的知道了,不然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既然老执刃已经睡下,我们不便打扰。阿远,我们在门外行了礼就回家吧。”章雪鸣朝宫远徵递了个眼色。
宫远徵阴沉着脸点点头,草草冲正殿大门拱了拱手就算行过礼了。
章雪鸣和他离开正殿,跟留在庭院里等待的青栀、素蓉和四个目前暂定的二等侍女会合,一群人又同来时那般,浩浩荡荡穿廊过户出了羽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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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锦:即宋锦,四大名锦之一。除用于袍服衣着等服用外,还大量用于书画卷轴类技艺装裱之用,品种共有四十多种。
?猩猩毡:在最初传入我国的很长一段历史时期,一直被认为是非常贵重的面料,在清朝乾隆时期修订的《御制增订清文鉴》一书记载说,猩猩毡是一种用猩猩血染成的,用鸟雀的绒毛织成的,像毡子一样无比珍贵的织物。实际上,这是一种羊毛织物,和哆罗呢一样是来自西洋的呢绒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