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
宫远徵气喘吁吁冲进角宫的时候,金复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廊下。
不熟悉的人会觉得金复的状态与往常并无不同,宫远徵却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金复?”
“徵公子。”金复见到他,只觉得头大,抱拳行礼,欲言又止,“徵公子你……”早上和昭姑娘来了一趟,把他家公子气得够呛,在正殿里摔桌子砸板凳的,午饭不肯吃,也不肯让人进正殿,他愁死了都。现在徵公子居然又来了,他还没带昭姑娘,这可真是……艺高人胆大?
“我哥怎么了?他在屋里吧?”宫远徵急了,见金复点头就去推门。
门却被从里面闩上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宫尚角低沉带着怒意的问询声:“何事?不是说今日天不塌下来就不要来打扰我吗?!”
他发声明显用上了内力,宫远徵和金复站在门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哥,是我!”宫远徵忙高声道:“我有重要的消息……”
“把消息告诉郑昭昭,宫门之事无需对她隐瞒。她知道该怎么做,你听她的就行。”宫尚角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明天你们再过来。”
什么,听昭昭的?可是昭昭刚进宫门没几天……宫远徵不知所措地看着紧闭的殿门,却不敢再说什么。
恐怕是密室里起出了不得了的东西了。宫远徵心里一咯噔,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下意识不去深想这件事,一如过去的十年,只把注意力放到宫尚角要他把消息和宫门的事告诉昭昭这件事上去。
宫远徵犹疑地看向金复。兴许金复会知道点什么。毕竟他十五岁之后,金复就经常跟着他哥外出。
金复做了个手势,领着宫远徵走到檐廊外,才小声说:“徵公子,听执刃的,昭姑娘是自己人,做事有分寸。”
宫远徵再往深里问,他就不肯说了,只说:“你快回去吧,昭姑娘怕是要等急了。”
宫远徵无法,内力不够用轻功,只能走回去。
他一路走一路胡思乱想,到了医馆药房他的私人小间门外,踌躇着想要推门又不敢,想不通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等下定决心推门进去,却见章雪鸣坐在大窗下的桌子旁,一手拄着下巴,一手执笔正写着什么。
空气里有血的味道,宫远徵心头一突,快步走过去就去抓她的手:“昭昭?”
一股内力将他的手弹开,震得他的手发麻。
“嗯?”章雪鸣这才动作缓慢地抬起头来。宫远徵的脸进入视野中,她半天才翘了翘嘴角,含糊不清地吐出四个字:“你回来了。”
她的眼白充血,黑眼仁似嵌在了鸽血宝石中间,眼角到下巴两溜血痕,再绝色的面容也只余下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