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泽本想直说来着,但是看看潘红袖那近乎绝望的眼神,还是决定先不说,免得这姑娘想不开。
倒是小妈妈于海鸥见多识广,说了一句:
“你们是近亲,法律规定不可以结婚的。那样生孩子容易成傻子和畸形儿。”
范德彪不耐烦了,我们那里世代都这样,咋就不允许了?
覃喂羊帮腔:“就是就是,我妈就是我姑姑,你看我傻吗?”
于海鸥眼睛瞪起来:“你们怎么这样?这是法律规定的!”
范德彪不屑:“我们那边也没几个傻子?只是我表妹太小了,不然我到希望娶我表妹,总要比外人强一些。”
叶雨泽觉得嘴巴发干,一向伶牙俐齿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了。
主要是看着潘红袖近乎绝望的眼神,他真的不忍心去说。
不过这么严重的事情,他觉得还是要负责任。他们不懂,自己作为一个文明人。有责任把实情解释一下。
他本就是医学院毕业,对于这些事情自然了解的比外人多一些,不但详细的给他们阐述了为啥近亲不能结婚,还说婚姻法的具体规定。
没办法,不解释不行啊,潘红袖他们姐弟两不但是表兄妹,而且潘红袖的父亲也姓潘,等于父母双方都有相同的基因,这样出问题的概率就更大了。
潘红袖是极为信服叶雨泽的,听到他也这样说,趴在小桌上开始抽泣起来。
这时候潘洪明也听到了动静,看到表妹哭泣,眼睛就瞪了起来,对着几个男人就喊:
“你们谁欺负我表妹了?有本事冲我来!”
范德彪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滚开,老子欺负她时候也没见你出头,这会儿没人欺负她,就是叶哥说近亲不能结婚。”
潘洪明愣住,然后看着叶雨泽嘴唇哆嗦半天,突然鞠躬:
“谢谢叶哥,红袖一定听你的,我怎么说她都不信。”
叶雨泽表情复杂的看着这个年轻人,这已经的走出来的一代了,估计家乡的很多习俗,都会从他们身上改变吧。
劝慰了潘红袖一会儿,因为大家都跟着说,潘红袖也就慢慢接受了现实。
她不是家里那些老人,那些老顽固有时候只接受习俗,说别的没用。
但潘红袖毕竟也是有文化的,虽然只是小学毕业,初中没上完就辍学了,但也明白,法律是不容践踏的。
虽然心里还是难受,那只是不习惯罢了。毕竟从懂事开始,她就喜欢了表哥就是她男人,这个男人突然不属于她了,自然一时间没办法适应。
这时候盒饭送来了,因为这节车厢每个人都有份,所以售卖员连着送了几趟。
看着狼吞虎咽的潘洪明,叶雨泽想问一句:
“你特喵不是不吃吗?咋吃的比谁都香?”
叶雨泽吃的也是盒饭,只不过他这一份大了一些,原来是厨师知道他的事情之后,特意给他加了量。
还别说,厨师手艺还真不错,看看这红烧排骨,颜色诱人,香味扑鼻。馋的小丫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好东西自然要分享,叶雨泽馋肉,和小丫头分享一下还行,别人就算了,看看范德彪那样子,只要一句让他吃,叶雨泽保证五分钟之内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又熬过漫长的一夜,列车终于到站了。这时候去荔波还没有火车,只有大巴。
虽然如今荔波已经是旅游城市,但这里的交通真的没办法恭维。
要知道贵州本就是个地无三尺平的地方,老牛一样的大巴,喘着粗气在山路上冒着黑烟。
一会儿车头翘起来,根本看不见前面的路。一会儿车头扎下去,一车的人都觉得自己是在地上趴着。
就算叶雨泽这个曾经自驾过219的人,一颗心也快蹦了出来。
偏偏这时候,手机在不停的响,叶雨泽哪里还敢接,这里太特么吓人了。
这不,对面突然过来一辆车,一车人全都惊叫起来,因为路太窄了,两辆车根本没地方错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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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司机有一个习惯,每到视线看不见的地方,就要按喇叭,请对面的车辆停在能错车的地方。
这里的路修的造价太大,当地政府没有那么大财力,只能修成单行道。
只是在一些险峻的地方留出一些车位,用于错车。
本来大巴已经按了喇叭,只不过对面这个大货司机显然是个不守规矩的人,抢了过来,结果这一下谁也走不了了。
这么窄的路上倒车,特别弯度还那么大,这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一车人全都骂骂咧咧的,司机也是火冒三丈。下了车指着大货司机就是一顿喷。
不过大货司机显然也不是好惹的,和同伴一人一个铁棍。就朝大巴司机走了过来。
别看刚才一个个群情激奋,但关键时刻全都闭了嘴,就连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范德彪和覃喂羊都一声不吭了。
他们的霸道,其实也只限于熟人,对面这两个家伙显然属于那种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所以他们怂了。
叶雨泽本来没想下车,身处异乡,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主要是年龄大了,对一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有了很多顾忌。
毕竟哪里都不是法外之地,他还没有到打坏人不用负责得地步。所以,尽量低调。
而且老百姓打架,都是吵吵的凶,真动手的时候不多,虽然嘴里不停的喊着弄死你,但是王八拳轮起来,打到身上却没啥力度。
毕竟普通人打架这种事要的只是气势,就连混混们打架,大多时候都是摇人,来的越多越好。
不会打死你,但不排除吓死你,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然别说打死,就是打伤,不负责任肯定也不现实。
两个家伙拿着铁棍走到依然舌绽莲花的大巴司机跟前,大巴司机总跑这条路,自然熟悉这里的一切,包括派出所。所以他把这条路都当成自己的家,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