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李安容右手的李无疾懂事的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抚了抚李安容紧皱的眉头。
来不及烧热水,宋云珠只好从水缸里舀了些凉水喂给李安容。
嗓子干疼的李安容贪婪的喝着清水,直到喝完一碗后,又蜷着身子躺到了芦苇席上。
待李安君把衾盖到李安容身上后,宋云珠回房取了个装着五六十钱的巴掌大的袋子交给李安君,然后匆匆赶着牛车往宋河里跑。
杨医匠先是问了病情,然后诊了脉讲:“应该是酒后吹了风导致的,先煮三天的柳枝水喝喝看。”
宽了心的宋云珠、李安君皆松了一口气,俩人在相视一笑后,李安君从袖子中掏出袋子打开,从里面取了五钱笑着递给杨医匠,算是诊费。
“不用了,李缓和姝儿定了亲,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不能再收这个诊费了。”杨医匠笑着摆着拒绝后,转身朝正坐在堂屋门口挑拣着苍耳的郑姝招了招手。
注意着动静的郑姝当即红了耳垂,随后垂下头拍了拍落在身上的杂物缓缓站起身,边走边打量着注视自己的宋云珠、李安君。
杨医匠看着停在自己身旁的郑姝,摸着胡须朗声向她介绍:“姝儿,她们是李缓次叔父家的嫂嫂和女弟。”
郑姝顺着杨医匠指的顺序,先是向宋云珠作了揖,然后向李安君羞涩的笑了笑。
李安君看着眉心里长着一颗黑痣、脸庞圆圆的郑姝,忙上前一步作揖后介绍自己:“君幸见郑家阿姊,望万安。”
身穿灰色襦衣的郑姝忙抿着嘴角扶住李安君的胳膊,随后回头看向坐在衾里的李无疾问:“你是无疾吗,我曾听你李缓叔父提起过你,说你是个聪明、活泼的好孩子,既是嫱儿的兄长也是她的朋友。”
得到了夸奖的李无疾当即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接着像是害羞似的,把头埋进了衾里。
由于发着高热的李安容还在马车上躺着,宋云珠在又说了两句话后,当即带着李安君向杨医匠、郑姝告了辞。
虽然有杨医匠的话在,俩人也没有心思去讨论郑姝,在回到家后,当即熬了柳枝水给李安容灌下。
烧的迷迷糊糊的李安容想要把又苦又涩的柳枝水吐出来,当即被李安君低声威胁:“安容,你要是敢吐出来,我就把你小时候干过的臭事告诉沅儿,比如你七岁时非要拿着刀把…”
“阿…阿姊,我都…病成这样了,你就不要欺负我了。”咽下了柳枝水的李安容不满的嘟嘟了两句,转过身把衾蒙住头又睡了过去。
直到天黑之后,出了一身汗的李安容才悠悠醒来。
守在一旁的李安君赶忙摸了摸沁着薄汗的额头,舒了口长气柔声问:“安容,饿不饿?嫂嫂给你留了饭,要是饿的话,我这就去端。”
李安容转头望着门外的月光回答:“阿姊,我还不饿,天黑了多久了?”
“也是才黑没多久,不饿也要吃一些,我去给你端饭和水。”李安君轻声说完后,迈着欢快的步子走进了月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