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瑶光的脸上不见江若离所说的焦急,甚至还有一分宠溺与调笑。
他并不担心她会出事。
挽欣看着他伸手就要摸她的头,道:“父亲好像并不担心我发生意外?”
魏瑶光的动作一顿,又若无其事地把手落下轻轻揉了揉:“不会。”
两个字有力而温柔,与其说是哄人的话,倒不如说是怀着莫大信心的笃定。
挽欣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迈步朝树下的石桌走去。
一旁,魏瑶光与他并肩而行,观察了一会儿挽欣的神色后,见她并没有生气,这才轻声道:“我在你身上下了一个禁制,如果出事我会感受到,并没有监视你。”
过去的几年里,魏挽歌讨厌这个父亲,能好好说话都是奢望,更别提发现对方可能监视她了。
那绝对是能吵翻了天去。
是以,魏瑶光绝口不提魏挽歌的生活,对于一些事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多暗地里动作。
为什么会这样呢。
魏瑶光之于她,已经称得上是毫无原型的溺爱了。
他对魏挽清虽然也很好,但绝不会像对待魏挽歌这样卑微,事事放任,像对待一件易碎的宝贝一样,生怕一用力就折了。
是因为这张脸吗?
在魏挽歌对母亲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最多的就是这与母亲神似的容貌。
所以说是爱屋及乌?
挽欣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旁边的人,垂下眼帘。
她想到了封印解开时的白发蓝眸。
还是说,她的身份有什么禁忌?
比如情绪激动容易走火入魔?
挽欣看得出来,魏瑶光的身上背负着沉重的枷锁,他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却碍于姐妹俩的存在才甘于沉寂。
这种人,在她展现出绝对的实力之前,是不会对她和盘托出的。
“父亲,我没有生气。”挽欣在另一边落座,抬手给自己倒茶,道,“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氤氲的雾气模糊了她的面容,连声音都轻的有些失真:“江若离说,每次我去下界后,你都会生维护司的气,觉得是他们让我涉险,不过每次都被她劝下来了。”
轻而易举的抓住魏挽歌厌恶的点,三言两语地挑起原主对魏瑶光的怒火,该说不愧是她吗。
“因为她知道,你去维护司只会让我反感,不断提醒着我不过是个靠关系走后门的废物。”挽欣轻笑一声,每一个音节都浸润着彻彻底底的讥讽,“对小人感恩戴德,却对亲近之人横眉竖眼,我是不是很可笑?”
魏瑶光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他一时震惊于江若离的虚伪,一面又心疼魏挽歌的遭遇。
当下之急的,是稳住挽欣的情绪,绝不能让她在负面情绪中迷失。
“欣儿……”
“父亲。”挽欣突然打断了魏瑶光的话,放下茶杯看他,眸中似有痛苦一闪而过,又在顷刻间化为深沉的平静。
“我感受的到,你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使我性情大变,只是碍于过往经验不敢细问罢了。”
她神色淡淡,语气自然的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父亲,我看到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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