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琴小时候其实很想上学,很想像哥哥那样回回考第一。可是她回到家没时间学习,完全靠课堂。她的学习成绩如果很突出,爸妈不忍心只供哥哥上学,弄得大家两难,她干脆自己不好好学习,让爸妈以为女儿不是可造之材,直接放弃女儿,这样大家都安心。
谁又知道书琴心里的苦?自毁前途那种痛,痛得她夜里想哭。现在他的丈夫想要实现自己一个小小的理想,如果断送在她的手里,他一辈子可能不会原谅自己。
汽车滴滴往前开,她仰起头往前看,心中下定了决心,一定对哥哥张开口。
汽车到了终点站,老远看到爸爸等着他们。几个月不见,爸爸苍老了许多,虽然比在老家时白,但是脸上的皱纹增加了许多。看来爸爸的日子并不好过。
爸爸向她们一家招招手,赵新平把车上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搬下来。爸爸把两只大公鸡倒挂到车把上,把一箱子土鸡蛋放到电动车的脚踏板上,把小外孙女放在后面的车座上,那是史雨琛的专座。
史书琴问:“爸爸,我妈妈还好吧?我哥哥和新嫂子在家吗?”
“你妈妈还是那个样,就是很想你。你哥哥和嫂子不在家,他们都上班去了,晚上七点才到家。”
“我侄子呢?怎么不见他?”
“你侄子放假了,跟着他亲妈去北京了。”
“他们去北京干什么?去旅游吗?这么冷的天,去北京吹冷风吗?”
“不是,你前嫂子找了个有钱的老公,他家在北京置办了产业,到北京自己的家里去度假了。”
史爸爸不知道他们去北京到底干什么,他问孙子,孙子太小说不清楚。只知道他们住在北京自己的家里。
“爸爸,他们在北京都有家,真有钱。”
“可不,你嫂子在这个城里的家可大了,带院子的三层小洋楼,不是一座,而是前后两座。”
“真阔气!”
“听你哥哥说,人家买的早,现在涨价了,一座都值两三百万了。”
“哎呦我的天,我要有三万块,我老公开个小吃店,用不着外出打工一走就是一年了。他在家也能帮帮我带带孩子。我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实在太累了,有时候我被两个孩子闹的快崩溃了。”
史爸爸看看女儿,又看看女婿,觉得他们这次来的目的不单纯。
史书杰和宫新月晚上回到家,老远就听到家里的吵嚷声。宫新月皱起了眉头:“家里有情况,怎么回事?”
史书杰说:“不知道啊?史雨琛在家很安静,他如果在家除了看书就是看书。”
门一打开,一股鸡屎味扑面而来。宫新月捂上鼻子说:“好臭!哪来的鸡屎味?”
他们打开门还没进屋,看到一个小女孩跑出来喊:“大舅舅!”
史书杰一看是外甥女:“哎!”他蹲下来想把赵琳琳抱起来,宫新月一把拉住史书杰,给他使了个眼色。史书杰明白了,宫新月嫌外甥女脏,怕把他的衣服弄脏,不让他抱孩子。他拉起外甥女的小手走进屋。
史书琴和赵新平看到哥哥回来了,站起来喊:“大哥!”
史书杰伸出手和赵新平握了握说:“你们来了,你们想过来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开车去接你们,你看大老远的带着小外甥多冷啊!”
“是挺冷的,我用小被子把我儿子裹得严严实实,应该没事。”史书琴说。
宫新月走过来,史书琴问道:“这是我嫂子吧?嫂子。”
“你们来了?”
“嗯!”
宫新月进卧室换衣服。她走进卧室一看,床上弄得皱皱巴巴,心想:一定是小姑子的女儿爬上了她的床。那个小女孩像个泥巴娃娃,是不是一冬天没洗过澡,身上有没生虱子?
宫新月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没有发作,把床上的被单和被罩全部换下来,气鼓鼓地往洗衣机里一扔开始洗。
史书琴不是傻子,能看不出新嫂子的脸色吗?她说:“嫂子,你别生气,我女儿好奇爬上你的床,我接着就把她抱下来了。”
家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史爸爸拉下脸来不说话。他很生气,女儿女婿一家大老远来看他们,新媳妇进门就甩脸子,给谁看啊!这么不能容人,嫌弃乡下的亲戚脏,这不是别人,这是和书杰一奶同胞的妹妹,以后妹妹还能进门吗?
史书杰赶紧圆场道:“没事,小孩多可爱,爬上我们的床让我们沾沾福气。”他用这种办法劝宫新月不要生气。
可是,当宫新月看到厨房里那两只大公鸡时,心里的怒火腾地升起来。
那两只大公鸡本来绑着腿放在纸箱子里,可是一天一夜没吃一粒米,大公鸡饿极了,从纸箱子里扑腾出来,拉到厨房里,鸡屎被翅膀扑打得到处都是,细小的鸡毛乱飞,恶心得宫新月要把隔夜饭吐出来。
宫新月气愤地嚷道:“史书杰,快把公鸡杀掉,你还留着它们过年吗?”
赵新平生气了,养了将近一年的大公鸡,自己家不舍得吃,大老远拿过来孝敬岳父岳母,被新嫂子嫌弃,怎么能咽下这口气!他刚想发作,被媳妇一把拦住,跺了跺脚,到岳母房间看儿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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