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小的时候,一直到他二十岁的。
接近上百张照片,每一张都是他的独照。
有些照片他有印象,但有些照片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
他视线跟着那些照片转动,最后,他在身后的那面墙上看到了最让他震惊也最让他难过的一幕。
一张张被撕得粉碎又重新拼在一起的手稿,被粘的很整齐。
温书浅一张一张的数着,五十八张,一张都没少。
是他想要送给秦斯以的礼物。
他记得,这些手稿当时被秦斯以撕得粉碎,扔了出去。
为什么?
为什么会被拼的完好挂在房间里。
温书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更不敢往下想。
秦斯以是爱过他的吗?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拿出手机,输入了那串熟记于心的号码。
【您拨打的号码不存在】
不存在?
不可能!
秦斯也不可能轻易更换手机号码。
温书浅不相信,他把那串号码删除,然后重新输入。
【您拨打的号码不存在】
依旧是同刚才一样的回应。
一次两次再一次......
温书浅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明明秦斯以把他伤害的遍体鳞伤,可为什么他现在只想看一看那个男人。
哪怕就只是一眼......
人的情绪总是多变。
一风一动,皆可成为情绪的来源。
温书浅便是这样。
每当他想到曾经种种,他便能坚信自己可以和秦斯以不相往来。
但脑中画面一转,秦斯以用身体挡子弹,从山崖坠落,上一秒他坚信的一切瞬间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他是矛盾的,他恨秦斯以,但心脏却总是违背他的意愿。
所以,到底是他在自欺欺人,还是他的心脏耍了心机诱导了他给他假象?
温书浅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很痛,痛处源头就是他身体里的那颗心脏。
之前的那场车祸,钢筋贴着他的心脏穿透了他的身体,难道是伤口在痛吗?
直到此刻,温书浅还在挣扎。
他痛苦不堪最后昏死过去。
温书寒赶到的时候,温书浅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将人带回医院。
站在病房外抽烟的他嘴角的笑意是无奈。
他明明只希望他的弟弟能够安心。
可为什么就这么难?
———
季节更替从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改变,时间就是这么个东西。
你希望他停的时候,他总是过得很快。
当你希望他快些过的时候,你却又觉得度日如年。
今天是温书浅寻找秦斯以的第两年四个月零三天。
他坐在工作室里,看着窗外发呆。
墙上的钟表是温书寒送他的古董钟表,看上去就很有年代感。
钟摆咔哒咔哒的发出声音,规律地就像温书浅的心脏。
这两年,他看似一切都好,可温书寒知道,他的弟弟已经死了。
至于活着的这个,不过就是一个可以保持生命体征的傀儡。
能跑能跳能说话。
但不会笑不会哭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今日如往常一样,温书寒把晚餐送到温书浅的面前。
“阿浅,我这几天要出差,顺便看看小婳,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温书浅摇头:“最近单子有点多,替我跟小婳说声抱歉,下个月我会去看她。”
温书寒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温柔:“要好好照顾自己,这几天我会让嘉柠陪你。”
温书浅点头:“一路顺风。”
温书寒离开了工作室。
他开车去了机场,过了安检后,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温总,我们破解了信号源,发现了被覆盖的信号来源地,定位显示在海岩山。”
温书寒眉头锁在一起:“海岩山?你确定信息准确?”
“确定,我们是通过卫星定位的,绝对错不了。”
温书寒握紧手机,眸底一片寒凉。
所以这三年的时间,柳芜银一直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开什么玩笑?
突然,他思绪阻滞。
海岩山?
柳芜银怎么可能在那种地方生活三年?
难道是闻溪别墅?
草!
开什么玩笑!
一个个想法接连蹦了出来,温书寒的心脏发胀的疼。
“继续盯着,别被对方发现了,还有,一会我发一个位置到你手机上,按照位置,去派人去守在附近,然后帮我观察着出入那里的人,还有他们的资料我都要,钱不是问题。”
光想解决不了问题,只有行动才能打消或者证实疑虑。
———
落北公馆里,顾卿里拿着望远镜,一丝不苟的看着他旁边湘南别墅里的一切。
一屋子的男人,抽烟又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