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晗心中暗自庆幸,今日清晨特意嘱咐孀儿将自己的妆容描绘得比平素更为浓重几分。若非如此,恐怕那如纸般惨白的面色便难以遮掩了。此刻,苏晗身上的创口已然崩裂开来,猩红的鲜血顺着手臂流淌而下,直至抵达她的腕间。幸而身着一袭暗红色华裳,血迹沾染其上竟丝毫不易察觉。
待众人皆已安坐,开始尽情品味佳肴之际,上官逸忽地以手撑住桌面,艰难地站起身躯,并迈步朝前走去。苏晗眼疾手快,一把紧紧拽住她,焦急问道:“逸儿,你意欲何为?”
上官逸心急如焚,言辞恳切道:“晗儿,快快松手!若此刻缄默不语,日后恐再无良机可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上官逸霍然起身,此举瞬间吸引众多目光。她步履蹒跚却坚定不移地朝着穆谨所在之处徐徐行去,而后双膝跪地,恭声言道:“陛下,臣女有要事禀报。”
然而,未等穆谨回应,太后却先一步开口,其语调带着明显的不满与斥责之意:“上官贵人既已身入后宫成为妃嫔,自当以妾身自称才合乎礼节规范,如今竟敢妄称‘臣女’,岂不荒唐至极?”
上官逸眼神坚定的说道:“后宫是许多女人挤破头都想进来的地方,但对我而言只不过像一个巨大的笼子,想出出不去的一个地方,皇上您的确是一位很好的夫君和君王,但是臣女心早有所属,在进宫之时,就有了想共度一生的人。臣女不能在伴驾,生时不能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臣女永远都不会开心的。陛下与我的心中都无对方,却要被生生绑在一起,这样对彼此都是不公平的,这件事是我一意孤行的,不关将军府的事,后果我一人承担。”
上官逸的一番话震惊到了所有人。
太后严肃的说道:“上官逸你好大的胆子,竟在此指责后宫的不满。”
太后话音刚落,苏晗、穆辰和上官博三人便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子,欲要开口替上官逸求情申辩。然而,他们尚未完全站直身躯,太后已然含笑着发话道:“瞧瞧你们这般心急火燎的模样,哀家话尚未讲完呢,你们如此急切究竟所为何事?不妨待哀家把话说完,你们再上前陈情也为时未晚呐!上官逸啊,尽管你对后宫之事有所怨言,但你这份无畏无惧的勇气,倒令哀家颇为赞赏。竟敢置自身安危于不顾,亲身涉险,足见你这孩子情深意重,着实令人感到出乎意料。既然如此,那哀家便自作主张一回,还你自由之身罢。”
正当上官逸满心欢喜,打算跪地叩头谢恩之时,一道雄浑有力的嗓音骤然响起,生生截断了他的动作。只听得那声音言道:“上官逸啊,你的胆量倒是颇大呢!太后虽已赐予你自由之躯,然依你这般性子,回归家中恐不知又将惹出何种事端。看来非得有个人管束一番才行,那么朕便做主为你赐下一门亲事,让你到夫家好生磨砺一下你那糟糕的脾性。”
上官逸满脸焦急地反驳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啊!”然而他的话语还未说完,便被一旁的上官博厉声喝止:“逸儿,不得无礼!给我住口!”
此时,穆谨面带微笑,轻声说道:“朕决定册封你为三王妃,并将你许配给三王爷穆辰。如此一来,待到日后爱卿率军出征之时,也不必担忧你会闯出什么大祸而无人善后。往后若有任何事情发生,皆可入宫面圣,向朕禀报。”
听闻此言,三王爷穆辰赶忙迈步向前,牵起上官逸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一同跪地谢恩。待穆辰欲起身搀扶上官逸时,却见她依旧双膝跪地,坚定地说道:“皇上,恳请您应允小女子一个请求。为此,小女子甘愿舍弃您与我的那个约定。”
穆谨微微一怔,随即饶有兴致地问道:“哦?这么短时间内,你竟然已经想好所求何事?既然如此,那就快快道来吧。”
上官逸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答道:“臣女恳请皇上能够赐予苏晗自由之身。”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勇气和决心。
话音未落,只见苏晗步履匆匆地来到上官逸身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激与决绝。她微微躬身,对着上官逸轻声道:“多谢三王妃的一番好意,然而妾身并无离宫之意,亦不愿离开皇上半步,请皇上切莫收回成命。”说罢,苏晗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皇帝,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此时,一旁的韩茹熏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声道:“既然昭贵人如此执着,想必也是真心舍不得皇上。也罢,哀家便代皇上下旨,取消之前的决定吧。不过,皇上先前应允之事,依旧作数。”
得到太后与皇上的许可后,上官逸轻轻扶起苏晗,两人一同朝着桌案走去。途中,苏晗稍稍侧身靠近上官逸,压低声音担忧地说道:“逸儿,你方才实在太过莽撞了!这般行事,无疑是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啊!”
上官逸紧紧握住苏晗的手,语气坚决地回应道:“你尚且能为我甘冒风险,我又怎能退缩?我深知你厌恶宫廷生活,更是对皇上心存芥蒂,可为何还要苦苦忍耐、委屈自己呢?”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与心疼,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苏晗解释道:“我是不喜欢皇宫也不想看见他,但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逸儿,我还有许多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还有很多的事没有做完,我不能走,更不能离开。”
上官逸有点生气的说道:“你有什么事都瞒着我,什么都不愿和我说,你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内。”
苏晗安慰道:“这些事情你知道只会让我分心去担心你的安危,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这样我才能安心去做下面的一切,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
上官逸安心的说道:“好吧,那你行事一定要小心,出什么事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苏晗拍了拍上官逸的手说道。
次日众嫔妃们都回了宫中,而上官逸则回了将军府准备自己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