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都日上三竿了,还在睡觉,一个个的等我这个老太婆来伺候你们呀。”
一个穿着灰色衣衫和黑色的肥胖裤子的老妇人站在堂屋门口破口大骂,激情开骂。
她眼皮耷垂,眼睛浑浊,眉头紧皱,一双干皮嘴巴正不断往外分泌着唾液。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分明是雾蒙蒙带着些许青白色的天空,眼下大概只有4点的样子。
左边的房子床榻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名将近40岁的妇人嘴里嘟囔着,伸手扯过一旁的外衫穿上。
偶尔腾出手来拍打着另一边打着呼噜声睡觉的中年男人,主打一个我不能睡,你也别睡的发疯感。
中年男人因为妻子张小翠的捏搓掐打终于有了反应,他不耐烦睁开一只眼睛,粗声道,
“小翠,干嘛,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昨天干一整天活了。”
张小翠睁大一双风眼,眼里带着不满,
“当家的,哪是我不让你睡,是娘呀,这个点就在外面喊我们了,你也快起来,家里没水了,打水砍柴。”
中年男子不用竖起耳朵,也能听到自家老娘那个大嗓音,如同尖叫的公鸡。
他哀嚎一声,“娘这是怎么了,以往也就五六点的时候提醒该起了,今天怎么就三四点就开始了。”
男子是家里的长子,沈从保,神经大条,粗犷,对家里敏感的气氛一无所知。
倒是张小翠神神秘秘的,低声道,“你傻呀,昭昭昨儿被四弟妹推着伤到头了,四弟妹被娘说了几句跑回娘家了,四弟也跟着跑了。娘这是有火发不出啊!”
“都跟猪一样是吧,老娘隔着门喊了这么多声,你们都当耳旁风是吧,都不出,今天一整天别吃饭了。老娘倒要看看饿了一天,你们还能睡得着吗?”
屋外沈李氏看着左右的房间门没一个打开的,心里就像积攒了一股邪火,声音越发高昂。
糟了!
张小翠寄完最后一个扣子,急匆匆往前走,打开门,扯出一抹温和讨好的笑
“娘,你今天起得好早,真不愧是咱家的定海神针,每天都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对面的门也同一时间开了,里面走出一个畏畏缩缩的妇女,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娘,有什么吩咐吗?”
身后跟着两个十多岁的女孩,也瑟缩着身子,跟着叫了一声“奶奶。”
沈李氏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翻上天了,没好气道,
“说话就不能说得大声点,你...”
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撇撇嘴,改口道,
“叫了半天,磨磨蹭蹭的,早饭不用煮了吗?鸡不用喂了吗?菜田的杂草不用拔了吗?院子里不用打扫,脏衣服不用洗吗?”
小老太一口气蹦出了一堆活。
听起来确实很多,但都是沈家每天必备的活计。
老太太教训了一番儿媳后,安排道,
“今天的早饭轮到老大家的了,家里的杂活是老三家的了。另外,老大家的今天给昭昭煮两个水鸡蛋。”
两人都应好,分散开来去做自己的活了。
老太太不光对自己的儿媳妇不客气,儿子也是根草。
她随手从柴堆里拿出一根长长的粗壮的木头,拍打着地上,一如既往的恐吓两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