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么个吐法,她很难怀疑江承徽不知道。
然而沈舒窈却是摇摇头。
“前几日都没感觉,是昨日清晨才开始有感觉的。”
也是昨日她心有所感,借口要回一趟娘家,屏退从江家带来的所有奴仆,暗中让娘家的府医为她把了脉。
把过脉后,虽然府医说脉象浮弱,时有时无,但结合沈舒窈的自述,府医估计八九不离十了。现在应当是孩子月份太浅了,把脉才把不出准确的消息。
沈舒窈当时只觉心喜又心酸。
喜的是她腹中有了同她与江承徽血脉相连的骨肉,是他们二人都期盼的孩子。
心酸的是,这孩子却是在这节骨眼上降临,若是她现下同江承徽说,难免会让他心中再记挂三分。
江承徽是要去往前线的,沈舒窈唯恐他因为记挂她和她腹中的孩子,而在遇袭的时候分神。
她原本以为自己能瞒过所有人,却没想到自己坐在席间时,肚中就开始有了反应。
好在今晚江家所有人都在,桌子也大,让她起反应的几道菜都离她有点距离,她才能坚持到临近尾声。
而方才受不住离席的原因,是因为江承徽夹了块她爱吃的炙肉给她,她闻着反应不大,想着不能让江承徽察觉到什么,便将肉给吃了。
可未曾料到,她闻着反应不大,可刚将炙肉吃下去不久,她的胃就开始一阵阵的翻涌。
暗中咬紧牙关强忍着,待忍过那一阵从腹部到喉间的翻腾,沈舒窈再也在席间待不下去了。
缓了些,便借口想出去透透气。
而江承徽想着妻子与自家九妹是好友,便让她陪着自己妻子一起出去走走。
这也合了沈舒窈的意。
待到了外头,鼻间萦绕着的饭菜的味道散去,沈舒窈也算完全缓过来了。
拢好出来前江承徽给她披上的他穿的貂皮大氅,大氅上属于江承徽的气息仿若是江承徽将她拥在怀中一般令她心安。听到江莞玖说到小花园去散散步,而她也正好想离膳厅远点,便欣然同意。
只是她未曾料到,她对于腥味和肉味有反应外,她竟然对花香味还有反应。
冷风中夹杂而来的芙蓉花香猝不及防扑面而来,沈舒窈直接满满吸了一鼻腔的芙蓉花香。
随后方才在家宴席间能忍下的翻涌,此刻却是再也忍不了半分,整个人侧身到了路两边的草丛处,直接一股脑的将方才吃下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
也被江莞玖发现了她想要暂时瞒着的秘密。
江莞玖听到沈舒窈说是昨日清晨才起的反应,心下明了。
“昨日才有反应,那三哥应当是不知晓了。”
“所以绾绾你莫要去请府医,我昨日在娘家请府医把过脉了,没事的,吐过就好了。”沈舒窈还记挂着江莞玖要去叫府医的事,一再叮嘱强调。
江莞玖也明白沈舒窈的心思,唉了一声,替她心疼。
“那你就想这么瞒着三哥?三哥还不知何时才离京,就三哥那智多妖,你能瞒得了他多久?”
江承徽可是有着晋京第一公子的名号在,其又是智多近妖的头脑,想瞒过他,江莞玖觉得很悬。
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多久。
估计沈舒窈再这么吐一回,江承徽能将她的情况猜一个七七八八。
沈舒窈听到江莞玖担忧的话,唇角露出抹苦笑。
“不用瞒他多久,承徽他,要走了。”
江莞玖闻言整个人顿时精神一振。
“要走了?何时?”
沈舒窈摇头。
“快则今夜,晚则明夜。”
江承徽昨夜在床榻间同她说了他接到密令的事情了,虽说他没说具体时间,但沈舒窈身为和皇家沾了点亲戚关系的郡主,她的父王可没少接过太康帝的密令,是以她也明白。
接到密令后三日内,择日启程。
而今晚,是第二日。
江莞玖皱紧吗眉头这才稍稍舒展了些,四下环顾一周,向沈舒窈询问道。
“舒窈姐姐是因为什么才起了反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