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南,竖着一杆“孔”字大旗。
大旗下,狼狈不堪的孔融,哭丧着脸,对身旁注视着战局的刘备,悲声道:“玄德,全完了,全完了!”
孔融没有争霸天下的野心,他只想守住自己北海这一亩三分地,搞搞学问,传扬他孔圣之后的大名。
但没想到,现实太残酷了……
“国相,您要振作!”
刘备也不知该怎么劝孔融,只能让孔融振作。
孔融望着刘备,很想说北海都丢了,我振作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刘备忽然大惊,收回目光拉着孔融的战马就跑:
“国相,我方前军溃了,快走!”
闻言,孔融哭了,眼里含着老泪,悲呼:“玄德啊!你我还能走去哪啊?”
“国相,很快就能进入徐州,袁军应该不敢再追了!”刘备策马南逃。
孔融悲从中来,这下他不就是丧家之犬了吗?
孔融不舍地回望了一眼北海,大哭了起来。
听着孔融悲伤的哭声,刘备也忍不住抹泪….
“黑厮,休走!”
北海军彻底溃了,张飞一矛荡开张合的长枪,拔马南逃,张合在后打马急追。
另外一边,高览一枪一枪猛攻关羽,冷笑道:“绿帽贼,尔也想逃?”
“哼!”
关羽不屑冷哼,手中大刀迅疾地挡住高览攻势,故意卖了一个破绽。
高览一见,攻势如火,枪影重重,冷冷道:“绿帽贼,上次让你跑掉,这次别想逃。”
“哼!”
关羽永远是那副冷傲的模样,手中长刀突然蓄势一挥,逼退高览,拔马而走。
“休走!”高览大怒,挺枪追去。
见高览追来,关羽红脸上荡起冷意,凝神倾听后方的蹄声,紧了紧倒拖着的大刀,蓄势待斩。
“仲远莫追,小心红脸贼使诈!”
张合正追张飞,瞟见高览也在追关羽,而他正好看见策马奔逃的关羽,正在蓄刀,惊的大吼。
高览一愣,他与张合是老搭档了,对彼此非常信任,一听张合之言,赶紧勒缰,来了一个急刹。
“哼!”
关羽又是冷哼,心中微微有点失落,若是高览再追,拖刀必斩高览。
没一会儿,以关张之勇,逃的没了影儿。
高览与张合并骑南眺,高览气恼不已:“该死,又让这俩贼跑了!”
“跑了就跑了,仲远何须寄怀?”
张合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今日一战,北海军已经全军覆没,他们攻略青州的目的也达到了,不过是跑了几个丧家之犬罢了!
张合、高览后方,“袁”字大旗下,主将袁谭,跨坐宝驹,一身极为华丽的战甲,他极力压制内心的激动,让年轻的自己显得更成熟一些。
袁谭身旁,郭图春风得意,扒了扒两撇自认为特别有型的鼠尾胡子,恭维道:
“恭喜大公子,贺喜大公子,今日之后,青州之地尽入公子囊中也!”
“哈哈哈!”
袁谭一听此言,再也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踌躇志满地仰首大笑。
我袁显思,不过冠龄,便尽得一州之地,试问天下,舍我其谁?
……
袁谭正洋洋得意,而刘关张三兄弟带着孔融,在山东半岛丘陵中一路南逃,跑着跑着,两条腿的士兵,被远远甩在后方….
就连刘备的铁杆粉丝简雍,都与刘备走失了。
最后,只剩刘关张与孔融四个骑马的,在确定后方没有追兵后,四人才在一处小溪边,停下了狼奔豕突的脚步。
“玄德!”
孔融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蠕动皲裂的嘴唇,有气无力地唤了声刘备。
如今,不仅天寒地冻,而且又是一路南逃,孔融这把老骨头,都快被颠散架了。
“国相,快饮下!”刘备掬一捧水喂向孔融。
孔融咕噜咕噜饮下,似乎恢复了一些,颇为感动道:
“常言患难见真情,而今,玄德对老夫不离不弃,令老夫铭感五内!”
“国相言重,备之责也!”
刘备对孔融躬身作揖,心中暗道:这个腐儒害怕我抛弃他,竟用这种方式提醒我!
“玄德,天下之大,你我当何去何从?”
孔融很悲伤,遥想去岁,酸枣会盟,我乃堂堂一方诸侯,如今却落得这副境地!
一说起这话,刘关张三兄弟,心情也变得很沉重…..
这些年,三兄弟颠沛流离,好不容易在平原积攒了三千人马,结果在伐董之中,被吕布暴揍,弄了个全军覆灭。
随后,跟着孔融来北海,也渐渐笼络了孔融麾下五千兵马,可还来不及大展宏图,袁谭就打来了,苦苦抵挡大半年,也泡汤了。
如今,又只剩他兄弟三人了!
想到这些年的经历,张飞灰心丧气,手中蛇矛往地上一拄,嚷嚷道:
“俺累了,俺那也不想去,俺回乡种田去!”
关羽内心也很受打击,想我一身勇武,却被打得四处奔走!
刘备虽然也很受打击,但他最听不得张飞这种要散伙的话,当即呵斥:
“回乡种田?你还回得去吗?”
张飞被骂得一愣,刚要反驳,马上想到家乡在涿郡,而那是赵云的地盘,一旦回到涿郡,以他三兄弟与赵云的过节,赵云岂会放过他?
这时,张飞突然发现,他连回家种田,都成了一种奢望。
张飞哑火不吭声,刘备对孔融道:“国相,吾闻陶州牧乃仁厚君子,我们去投陶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