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阿父,宁儿以后会很听话的,你们不要哭好不好!”年幼的王宁,懵懵懂懂地望着父母。
王门夫妻俩一听,心中如刀割一般,泪如雨下,我们还有以后吗?
就在这时,一名仆从躬身走来,跪地道:“家主,许从事请家主去县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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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死亡笼罩心头的王门,没一会儿就到了县署。
大堂里,不止许攸、文丑二人,还有三名盔甲明亮的将军,分别是赵睿、吕横威、严敞三将;显然许攸把另外三名核心将领也叫来了。
“末将参见军师,见过各位将军!”王门连忙对五人行礼。
文丑不屑地瞥了王门一眼,王门双眼通红,一看就是哭过,心头暗骂一声鼠辈!
赵睿、吕横威、严敞三将,面无表情,没来县署之前,三将也是心头惶惶不安;特别是吕横威,去年在太原,就当过一次白袍军的俘虏,他可不想再做一次俘虏。
“王府君请入座!”许攸拱手回礼。
待王门坐下,许攸说道:“我方遭巨马之挫,赵贼侥幸得到主公大纛,因此大作文章;然军卒愚钝,不知此乃赵贼乱心之计;如今军无战心,士气低落!不知王府君有何打算?”
王门哪有什么打算?
他身心都被恐惧包裹,而今许攸这么问,让他犹如在无尽的黑暗中见到了一束光,跪行至许攸面前,磕头道:“在下蠢如鹿豕,请军师教我!”
一听王门之言,许攸与文丑的目光不可察觉的一碰。
许攸幽幽地说道:“不知王府君可有听闻,两年前,吕布被赵云、蔡邕围困温县,是如何脱身的?”
王门额头都磕出了血迹,抬头看向许攸,这事他倒有所耳闻:“据说是吕布以温县数万百姓性命……”
说到这,王门恍然大悟,不禁双目放光,语气激动:“军师的意思是?”
“然也!”
许攸颔首微笑,他就是要以方城百姓性命,换得全身而退。
经过短暂的激动,王门好似想到了什么,皱眉道:“但如今我方军心涣散,军卒恐怕不会效仿当年温县之事!”
王门所言不无道理,当年吕布能从温县脱身,人家是上下一心,吕布一发话,手下军士就砍人。
而现在,袁军上下,军心涣散,哪里还敢用百姓的性命,要挟赵云?
而许攸则阴恻恻地笑道:“军心涣散,那就把它聚起来!”
王门一怔,涣散的军心哪有那么容易聚起来,这可不是几个人或者几百个人,而是近两万人。
见王门一脸茫然的样子,许攸玩味道:“其实,世间之事很简单,人在没有走上绝路前,总会抱有幻想,留有余地;而一旦走上了绝路,那就唯有死战!好比王府君,安能降乎?”
王门脸上闪过一道狞色;许攸说得对,他已走上了绝路,是决不能投降的,一旦投降,他与他的妻儿,就是待宰羔羊。
王门赤红的双目,望着许攸:“那在下该怎么做?”
许攸笑了笑:“王府君的家族,豪雄方城,手中力量雄厚,哪怕此时,我想王府君手上依旧有一支忠心耿耿的私兵吧?”
王门点了点头,千余忠心私兵,他还是有的。
许攸继续道:“那就由王府君手中的私兵,将我军军心聚拢!”
“如何聚拢?”
王门马上相问,只要有一点希望,他绝不会放弃。
“王府君,你且附耳过来!”许攸笑得很阴险。
王门依言附耳过去。
许攸目光阴寒,慢悠悠道:“当年,吕布之所以能在温县全身而退,完全是因为他之前屠了州县,才震慑了赵云和蔡邕。”
王门听得有些发懵,刚才不是讨论如何聚拢军心吗?就算想模仿吕布,杀人震慑赵云,但也得先聚拢军心才行。
只听,许攸声如厉鬼道:“圣人曾说人性本善,但我认为,人性本恶;因为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头野兽;只是在法度、道德的约束下,心中的野兽只能禁锢在心底;而今就需要王府君带领你的私兵,将我军心底的野兽唤醒。”
王门面目渐渐变得狰狞,他明白许攸的意思了,就是让他在方城内烧杀抢掠、奸、淫、妇女,由此诱使袁军心中的贪欲,一旦袁军士卒加入,便在方城犯下滔天罪行。
如此,赵云岂会放过他们,那么袁军也就走上了绝路。
这样的话,涣散的士气,在死亡的威胁下,必然重新聚拢,而他们就可以因此以方城百姓的性命要挟赵云,从而全身而退。
“我这就去办!”
王门面目扭曲,对他来说,只要可以活,哪怕这里是他的乡土。
“慢着!”
王门疾步向堂外走去,许攸连忙叫住了他,阴沉道:“王府君别忘了,你麾下四千兵卒都是方城人!”
王门顿住脚步,显然许攸这是告诉他,你麾下兵卒都是本地人,他们岂能任由你对他们亲人下手!
“那我就先屠了他们!”
王门一脸狠戾,已完全丧失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