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将军!”
前方传来一声极为欣喜的声音。
邢举抬目望去,正是难楼。
邢举轻踢马腹,缓缓迎向难楼。
“小王元旦本应至宁城拜见将军,奈何有些俗事耽误了,小王向邢将军赔罪!”
在邢举战马前,难楼躬身一礼道;别看难楼是上谷乌桓人的王,但在大汉眼里,难楼的地位仅和一个县令差不多。
说难听点,就是大汉北疆的看门狗。
邢举心中极为不屑,暗骂:你这养不熟的狗奴!
脸上却笑道:“难楼王邀吾燃灯祈福,把灯拿出来吧!此处正适合燃灯!”
邢举知道难楼想害他,自然不会傻到进入难楼的部落里。
难楼一愣,邢举莫非发现了什么?我的人马都埋伏在部落里,邢举不入内,可不好杀他。
对邢举亦笑道:“小王已在帐中备上美酒,望邢将军赏脸!”
“酒就免了!”
邢举跨坐战马,居高临下道:“燃灯祈福要紧,速把福灯取出来吧!”
难楼面色一僵,邢举对他防备如此之深,而且马都不下,现在若是动手,邢举必然掉头就跑!
也罢!
“邢将军稍后,小王这就去取福灯!”
难楼心头大骂邢举无胆匹夫,带着自己的人返回部落内。
一回到部落内,难楼对左右道:“去把阎柔叫来!”
少顷,阎柔进入难楼王帐,右手放在左边胸前,躬身一礼:“首领!”
难楼烦躁地摆手:“邢举那狗贼不知是发现什么,还是对我防备太深,不愿进入部落,让我与他在部落外燃福灯!你说,这当如何是好?”
阎柔思忖片刻:“不管邢举发现异常,还是防备太深,只要他来了这里,就是我们杀掉他的机会!他要在外燃福灯,我们就答应他!”
“你可想过,部落外空旷,不一定能得手!”
难楼忧心忡忡,他要的是一击必杀,不想出现任何纰漏。
“大王!”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一声急呼。
二人齐齐望向帐门,难楼对帐外道:“进来说!”
帐外之人入内,急声道:“刚刚我们抓到一个汉人,他说邢举的数千大军正往我们的部落杀来!”
闻言,难楼一下从坐席上跳起,难怪邢举不进来,原来是我方暴露了!
阎柔浓眉皱起,他感觉有种阴谋的味道,邢举察觉乌桓人聚兵有可能,邢举要反击也正常。
可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又抓住一个汉人,得知邢举聚兵杀来的消息?
这让难楼的谋划,与邢举的谋划都浮出水面,双方都清楚。
一瞬间,阎柔猛然想起了鹬蚌相争的故事。
“传令诛杀邢举!”
难楼嘶声大吼,这个时候,只能硬干了。
阎柔没有阻止,躬身退下。
随着难楼一声令下,载歌载舞的部落里,瞬间大乱,一顶顶穹庐里,冲出一队队杀气腾腾的乌桓青壮,乌桓老弱妇孺则躲入穹庐之内。
“呜呜!”
紧接着,号角响起,一大群乌桓人策马杀出部落。
邢举从见到部落里大乱时,便领着人退后了。
在数千乌桓人冲出部落时,邢举与乌桓人起码拉开了两里的距离。
邢举打马急速奔向宁城方向,跑着跑着,邢举马速降了下来。
“呜呜!”
因为,邢举的数千大军也来了!
“立阵!”邢举勒缰驻马,高声嘶吼。
不管是鲜卑人,还是乌桓人,都是马上民族,骑射是他们的优势;本来邢举打算在难楼部落外先拖住难楼,等他的人靠近难楼部落后,断了乌桓人的马腿,灭了难楼。
而今,难楼居然发现他的人杀来了,邢举也有骑兵,可仅仅一千骑,另外四千人都是步军。
邢举深知,两条腿是绝对跑不过四条腿的,那么想要跑回宁城据城而守,绝对不可能。
当然,邢举可以不管四千步兵,带着一千骑先跑路,可邢举很清楚,若是没了这四千步军,他就完了,上谷也不再属于他。
故而,今夜唯有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