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成从河岸边爬起来,浑身湿漉漉的,冷得瑟瑟发抖,羞愧难当的走到吕布面前。
“混账!”
暴怒中的吕布,抬腿就是一脚,怒喝道:“南岸有埋伏,尔竟不知?”
侯成被踢的倒飞几步,重重摔落在岸边,背后半步就是大河;侯成口中溢出一丝鲜血,艰难的爬起,跪在地上,耷着脑袋。
未派斥候巡查南岸,确实是他的失责,不过吕布召九千大军回北岸,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不是吕布召走这么多兵力,南岸不可能被一触即溃。
侯成心里虽然这么想,可他不敢说出来,他太了解吕布,越是辩解,越没有好果子吃。
“你说啊!”
吕布几步上前,方天画戟倏然抬起,锋利的戟刃靠在侯成颈脖。
“末将失责!”
感受到戟刃在颈项的冰凉,侯成低着头,浑身发抖;不知他是吓得发抖,还是冷的发抖。
“失责?”
吕布瞳孔怒张,他真想一戟弄死侯成,可侯成是跟随他多年的兄弟,他又下不去手。
“啊!”
吕布又是一声怒啸,收回方天画戟,转身攀上赤兔马,向后方驰去。
吕布一走,侯成跌坐在地上,抬起头来,全是冷汗。
在军士搀扶下,侯成开始整军赎罪。
而对岸,燃起了大火,一车车粮草在大火中熊熊燃烧;无法焚毁的辎重车,则被白袍军推入大河,沉入河中。
济水南岸大火升起,浓烟滚滚!与宋宪对峙的一万白袍军,开始缓缓后撤。
吕布赶至,一见白袍军已经退走,气得捂住胸口,一脸痛苦之色。
他终于意识到,从一开始他就被赵云算计,心中不停的咆哮:赵云狗贼,阴险小人!
“将军!”
宋宪已得到辎重被毁的消息,心情很沉重,己方兵力虽然折损较小,但没了粮草,是致命的。
吕布抬起猩红的虎目,狠戾道:“没了粮草,就去抢!”
………….
另一边,虞虎焚毁粮草,驻军济水南岸,典韦后撤二十里。
吕布收拢兵力,此战只折损了近两千兵力,他还有两万人,当即向东面州县杀去…..
一路上,吕布纵兵劫掠乡野,奸淫妇女,低落的士气,竟慢慢回升….
黄昏时分,两万并州军兵临州县。
州县乃河内十八县之一,是一个位于河内中部的大县,人口殷实,土地肥沃。
州县县令一见是司隶校尉吕布,当即开城相迎,在他想来河内归于吕布统辖,自然是吕布的子民。
但州县县令没想到,城门一开,就是州县的厄运,如狼似虎的并州军,汹涌入城,见人就杀,大发兽欲…….
这一刻,曾经戍守边疆的锐士,变成了豺狼虎豹。
不到半日,州城内数万百姓惨遭屠戮,血流成河,到处都是肆意的大笑声和女人的尖叫声……
而并州军经这么一发泄,士气变得高昂。
当晚,吕布引军屠城的消息,就传入州县东边,河内治所怀城。
得到这个消息,令刚上任一个月的河内太守王匡,又惊又怒!
王匡当即赶紧集结河内军,准备抵御吕布。
翌日。
吕布麾下并州军,向东南方向平皋推进,队伍里多了几万石粮,这是在州县屠城所得。
平皋令听闻吕布压进,吓得半死,举全城之力死守平皋城,因有了州县的惨剧,平皋百姓非常齐心,纷纷登上城楼,抵御吕布。
吕布这时也冷静了下来,他是朝廷大员,不是叛军流寇。
有了粮草,吕布也没有再打平皋的主意,绕过沉入黄河底部的济水,向西面进军,目的地孟津关。
但吕布还未抵达孟津关对岸,他在河内屠城的消息,就传入京都,令朝野震动。
董卓更是怒不可遏,他已经够嚣张跋扈,但也不敢动辄屠城啊!
而吕布是他义子,这对他的声望影响很大。
“文优,群臣上书严惩吕布,你看怎么样?”
一大早,京中公卿一个不漏,上书要求严惩吕布。
董卓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他还是要问问他的智囊。
“岳翁,此事应该嘉奖吕布!”
李儒阴翳的双目中,越发森冷,冷冷道:“如今,皇甫嵩已过陕城,正好借吕布屠城一事,震慑天下!”
“如何震慑天下?”
董卓牛眼一瞪,不解道:“吕布屠戮的可都是平民!”
“怎么是平民?”
李儒阴笑道:“州县百姓乃是赵云同党,吕布杀的是叛逆!”
董卓闻言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对!吾儿杀的是叛逆,理应嘉奖!”
董卓顿时反应过来,吕布在河内损兵折将,一败涂地,这对他的兵威影响很大,会令蠢蠢欲动的势力,按耐不住。
而吕布在河内屠城,反而可以震慑那些有心思的宵小,令其不敢轻举妄动,特别是各地百姓,更会畏惧如虎,绝不敢助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