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瑶猛的一转头,正好看见几个在沙贝码头出现过的妇女,此刻正扛着锄头、钉耙、铁锹、镰刀,凶神恶煞朝着她冲了过来;
不用想,这些人,定是当天没选择和外贸部长期合作,不在名单之上的人;
不错,她们是哪里来的胆子,敢朝着她发火?
姜书瑶不动声色把手插进口袋,只要对方敢动她,她立刻就薅出长矛自保;
眼看着五六个嚣张跋扈村里妇女就要冲过来动手,苗叔连忙撒开张老头,抄起地上的老眼袋,凶巴巴指着冲过来的妇女呵斥道:“我看谁敢动姜同志分毫?”
“一个个,都吃饱撑的没事干?”
“还有,是谁带头起哄,说姜同志诓骗咱们的?”
“瞧你们一个长得人高马大,都没脑子么?”
说着,苗叔抬起头看向四周怒骂道:“谁家不知好歹的老娘们,谁家快领走;”
“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谁敢动姜同志,谁就是不把我姓苗的放在眼里;”
“哼,我可还没死,堆堆坪,还轮不到你们骑到我脖子上拉丝;”
“都给我领回家去,否则,我就掘了谁家祖坟;”
此话一出,原本躲在墙根草垛后的男人,站出两个来,急匆匆的过来拉着自家婆娘就要往回走;
岂料领头吴巧珍直接抬手,重重打在伸过来拉人的手上:“冯殿宝,柳三柱,你们俩怂蛋;”
“饿的心里前胸贴后背的时候,就只敢喝凉水、吃麦麸充饥;”
“你们大男人是能忍,可你们婆娘、孩子、娘老子,都能忍?”
说着,淬了毒的视线直接落在姜书瑶的身上,咬牙切齿的怒骂起来:“要不是她,咱们好歹还有荔枝可以充饥;”
“可她呢,是给了我们希望不假,可也是她带来更大的绝望;”
“她是吃公家饭的,月月有公家给的工资,她是不怕;”
“可我们怎么办?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娘老子都饿死不成?”
冯殿宝和柳三柱两人一听这话,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连带着伸出的手,也跟着撤了回去;
不是他们不想拽自家娘们回家;
实在是,吴巧珍说的,确实也是事实;
就是此刻,他们肚子里早已饿的叮当响了,裤腰带早就勒紧再勒紧;
别看他骨架大,体重可还没超过110斤;
原本好好的希望,却实如今荔枝和钱两空了;
失去最多的,是他们,他们凭什么不能愤怒?不能出口气?不能找姜书瑶算账?
他们穷,他们老实本分,就活该受欺负不成?
苗叔是知道真相的人,一听吴巧珍带头胡搅蛮缠,还蛊惑了冯殿宝和柳三柱;
尤其姜书瑶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
气的苗叔两步上前,拿起烟袋敲在冯殿宝和柳三柱的脑门上,“混蛋玩意,老娘们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
“还愣着干什么?带自家婆娘回家;”
“我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你们一个个,都想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