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二月二春试,一共三场,每场三日。
九日后,孙文出了考场,带着随从春山回到自己的宅子,并没有等汪清,汪清有他自己的小厮。
这个宅子离考场不算远,赶车不过两刻钟,走路就要一个时辰了,这是个二进院,不算大,但很紧实,位置也好,离大公子的别院不远,去百草堂也方便。
这宅子还是前些年大公子送他的,不收都不行,如今价钱已经涨了不少。
汪清这些日子就跟他住一起,汪清的父亲也来了,正在街上到处相看宅子,可至今也没遇上满意的。
回到宅子,听娘子说,汪老爷刚出去接汪清了。
孙文发笑,汪清说好的不用他爹去接,还是忍不住,可怜天下父母心。
徐氏也不问相公考的好不好,能中举已经很不错了,多年未进书院听先生讲课,要她说,他相公的聪慧已经是天下少有了。
夫妻俩已经商量好,即使中了进士,也没打算再去当官,相公今年已经三十有五,自由自在惯了,没必要从小官做起。
大公子待他如兄弟,孙家所有人都尊敬他,喊他先生,每年年薪也有一千多两,比一般的官年薪都高。
何况这些年,平安把酒精的分红给了她家一部分,还有卤味生意,这些加一起,年收入已经过万,永安有宅子,京城也有宅子,陆陆续续置了一些产业。
这样的日子逍遥自在,当官说不定还会分去偏远小城,她要照看儿子,那只能夫妻长期分离。
这种生活没什么好的。
孙文洗漱好,刚好汪清他们回来,汪清很有些疲惫,孙文忙让他们回房洗漱休息,晚餐一会就好。
这些日子,饭菜有厨子一起做,但各吃各的,一个前院,一个后院,方便又自在。
孙文看汪清没什么事也就放心了,慢慢走回后院。
大公子跟平安他们五月份动身,再有三个月就一年整了,前方好消息不断传来,应该是要回来了。
想到平安,他心急如焚。
这一年平安怕是书都没翻了,明年八月份院试,小三元怕是没了。
没了小三元,自然也就没了六元及第。
太可惜了,百年难遇的读书天才,却因为这场战争耽误了。
徐氏摆还饭菜等相公吃饭,看他阴沉着个脸:“怎么啦?汪举人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我是想到平安,快一年了,怕是书都没有翻过,明年八月份就要院试了。”
徐氏叹气,她不明白相公为什么老是纠结小三元、大三元的,能考上不就行了?
”相公,为什么一定是明年,院试三年两考,平安明年才十四,后年不也是院试年吗?”
孙文眼睛一亮:“的确是这样,是我着相了,即使十五岁考院试,年纪还是很小的。”
他拿起筷子,满脸都是笑意,看得徐氏直摇头。
“二月底结果出来,四月初殿试,娘子,如果这次为夫侥幸得中,殿试之后,等名次一出来,我就打算拒官了,你可愿意?”
徐氏笑道:“我愿不愿意可重要?拒就拒吧,你今年三十有五,再给大公子做十年的事,十年后,你就在家教养孙儿,再养养花,种种菜,比当官强,当官回头让你儿子去。”
孙文笑了。
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