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佑兀自还在迷惑:“你若是冼离,那葭萌关的女将是谁?难不成她是......”
说到这里,独孤佑顿住话语,就像是突然被定身法定住了一般,过了多时才喃喃道:
“难不成她是孟遇安?”
冼离看他呆愣的样子,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欸!欸!你傻了啊?”
独孤佑还在回忆着当初的情景,下意识自言自语道:“她武艺平平,却有资格独立在外领兵;谈判起来,又巧舌如簧,极善于拿捏人心。她不是冼离,原来她是孟遇安!”
冼离乜斜着眼在一旁听了许久,忍不住嗤笑道:“又一个对孟将军这么痴情的。你比那个慕容扶疏强点,但脑子和武功还是太差了,才配不上孟将军!”
独孤佑对冼离的嘲笑置若罔闻,只是悔恨摇头叹息。
冼离清了清嗓子,傲慢道:“欸!那鞑子!你......”
“我叫独孤佑,”独孤佑面色了无生趣,“今日落在你手上,算我失策又失虑。但我万万没想到,孟遇安竟然那么早就已经开始算计我了。”
冼离冷笑道:“孟将军天纵奇才,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
“你杀了我吧。”独孤佑语气悲哀,神情冷淡。
“我要是真想杀了你,刚才在沙场上就一枪刺穿你的喉咙了,”冼离道,“既然留你一命,就拿你有别的用处。”
冼离抓获独孤佑后,没有继续高歌猛进攻入并州,而是暂时退回了平阳郡,向襄阳传递了捷报,询问孟遇安后续计划。
最开始,冼离确实打算一鼓作气杀入晋阳,直接将北燕灭国。但好巧不巧,她在司并边界擒住了独孤佑,这给她提供了一种新的思路。
孟遇安时常教导上下各级将领,要关爱士兵、要在乎士兵的生命和健康,将帅不能为了自己的功勋而视士兵如草芥。
这些话,冼离都听到了心里去。
冼离虽然好勇斗狠、性烈如火,有时也会贪功冒进,但涉及到士兵生命健康问题的时候,她也是审慎理智的。
当孟遇安收到冼离所发的捷报之时,心中可谓是喜怒交加。
怒者,因为冼离又没有按将令行事,私自做主去攻打并州,与她当时擅离职守如出一辙;
喜者,因为冼离这次没有惹出太大的麻烦,还意外活捉了独孤佑,可谓是一大收获。
冼离在信中建议孟遇安,可以用独孤佑去和北燕谈判,让独孤太后带着鲜卑全族退出雁门关外,还中原人的大好河山。
孟遇安又笑又叹,感慨冼离还是年轻,把人心和利益纠葛想得太简单。
独孤佑虽然是独孤太后的堂弟,但想让她割地赔款换自己堂弟一命,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独孤太后估计只会叫嚣着让孟遇安赶紧烹杀了独孤佑,顺便再分她一杯羹。
不过独孤佑这个人或许还是有用的。
孟遇安给冼离回信,让她命人将独孤佑押送到襄阳,而她自己率军留在司并边界,同时驻守着司州。
在重型装甲的安华军的押运下,独孤佑被从平阳转送到了襄阳,历时半个多月,到达时已经是初冬十月了。
再次见到“冼离”——或者说孟遇安——独孤佑的心情也很复杂。
他一直像哑巴似的沉默着,还是孟遇安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