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恼火,对独孤太后的反感便愈深,他也动了废幼帝而自立的心思——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慕容晖有一幕僚,名叫长孙羡,在他的提携下官至殿中尚书。旁人看不出慕容晖的心思,长孙羡却能。
“梁王若有志于问鼎,何不早做准备呢?”
慕容晖对于长孙羡的话装聋作哑:“长孙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本王却听不懂。”
长孙羡笑叹道:“鲜卑汉化多年,梁王又博古通今,怎么会连‘问鼎’是何意都不晓得呢?在下与梁王荣辱一体,梁王就不必隐瞒在下了。”
“长孙大人有话不妨直说。”慕容晖仍然闪烁其词。
长孙羡沉吟一番,徐徐道来:“我游牧民族古来深谙狩猎之道,须知欲斩杀难斗的猛兽,必先断其手足爪牙。猛兽没了攻击的利器,才能任人宰割而无还手之力。”
慕容晖双眼一亮:“长孙大人所说的‘手足爪牙’是指......”
“宇文锐及统兵十余万,只手执掌军国大事;尉迟漪权辖诏令,是朝廷的首席喉舌。”长孙羡分析得头头是道,“他们既是猛兽的爪牙,也是猛兽的软肋,就看梁王如何利用。”
慕容晖笑带深意:“宇文锐及和尉迟漪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自然是披肝沥胆,效忠到底了。”
“可梁王您不也是吗?”长孙羡反问。
慕容晖收了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长孙羡婉言解释道:“受人提拔未必忠心,若利益相左、仇恨相加,千里马也能反咬赏识它的伯乐。”
“清朗乾坤,何来利恨?”慕容晖淡然置之。
长孙羡凑近了些,讳莫如深地问道:“梁王真的不知朝中的胡汉隔阂吗?”
“就拿去年的荆益之战来说,除了大军主将是宇文将军外,出谋划策和协同作战的人选竟然是陆焕和谢凝之。朝中鲜卑臣子多有不满,梁王岂会不知?”
“可更早年间的奇袭襄阳与暗入建业,却是由慕容氏两位皇叔负责的。”慕容晖显得不以为意。
长孙羡忙道:“在下正要说说此事。奇袭襄阳与暗入建业那样凶险的军事行动,由慕容皇室成员主责,果然接连折损金枝玉叶。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借刀杀人、铲除异己的手段呢?”
又道:“陛下登基时是年幼,但如今也有十二岁了,再过几年便到了亲政的年纪。可在下请梁王慧眼来看看,她可曾有一点还政的意思?”
见慕容晖还是默然不语,长孙羡继续絮絮说道:
“两位皇叔因作战计划草率,而不幸丧命于南祁;扶疏殿下就算是戴罪之身,毕竟也是皇家后裔,竟然被送去和亲。如此深仇大恨、奇耻大辱,这江山未来不知是姓慕容,还是姓独孤啊?”
“长孙大人,你不用再说了,你的意思我都了解。”慕容晖终于出言,“在风向尚不明朗之前,还是不要贸然启航,不然桅杆折断,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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