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那也没多少钱吧。”

“往返机票就三千欧元了，不多?我可以买一台很专业的照相机了。”

“俊茂哥，如果我们去拍的话，要多少人多少经费?我说的是可以放在电视台播的那种，低成本制作可以吗?”善美突然间萌发出一个想法。

李俊茂偏头看一眼善美，貌似很认真的样子。“你认真的吗?”

“嗯，你觉得海外侨民的题材怎么样?每个漂洋过海离开家乡的人都必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算是平凡人中的不平凡者。”其实这个想法在她脑子里已经酝酿一段时间了。

李俊茂没说话，像在思考着什么。善美也没追问，她也被自己刚才突然萌发出的这个想法震惊到。但，她绝不是无的放矢，或许源于伦敦的侨民社团，或许源于朴敏姬那个至死未能实现的宏大的小心愿，又或许源于自己本身。

一小时后到达修道院。这里像是隐藏在森林深处的世外桃源，不问世事，与世无争。感觉这里的春天似乎要比汉城要来得早一些，绿意已悄悄爬上的树梢，鸟儿欢快地鸣叫着，从一棵树的树梢落到另一棵树的树梢上，再腾空而起，飞向辽阔的天空。

李俊茂一下车便打开了摄影机，善美提着一小袋给迎美准备的物品寻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而去，因为她知道迎美会跟孩子们在一起。果然，走不了多远，在一层的教室里，迎美正在给孩子们讲小美人鱼的故事。几个月没见，迎美的头发长了，随意扎在脑后，像极了大学时候的样子，一群可爱的孩子围绕在她身侧。

善美没有上前打扰，静静地在窗外等着，等着他们下课，等着她什么时候看见她。过了好一阵子，孩子们发现了她，指着她告诉安娜。

终于，迎美转过身去，她认得她，她是善美，几个月前来看过自己的。她微笑着向她点头，然后缓步走出教室。

“你好吗?”善美拉起她的手问道。

“好。”迎美淡淡地说着，另一只手反握住善美的手。

“我给你带了些东西，应该用得上。”善美把袋子交给她。“是一些止痛药，护肤品之类的。”她记得她有生理痛。

“真谢谢你了，上回大叔和阿姨过来也给我带了很多东西。”迎美还是接过了袋子。

“迎美……”说着，也不知道为什么，泪水控制不住往下掉。善美一把抱住了她。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迎美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善美是怎么了?为什么每次见到自己都那么难过?

“嘻嘻……迎美，还记得我吗?”李俊茂笑嘻嘻地走近。

迎美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一脸茫然：“我们认识?”他能叫出自己名字，理应是认识的。

善美松开迎美，擦了擦脸上的泪，说：“他是俊茂哥，是佑振哥的好朋友，还一起开工作室，你刚来汉城上大学时就是住在他们的工作室里。”

迎美向李俊茂微笑着点点头：“俊茂哥，你好。”

“你这里真好啊，很安静，空气又清新。”李俊茂晃了晃手中的摄影机问：“能不能拍一下小朋友们?”

“你们还没下课吧?你先上课，我们一会儿再聊。”善美替她拿过袋子，让她先去上课。

迎美点头，返回教室。望着她的背影，善美又是一阵心痛。如果佑振哥还在多好，如果迎美由始至终都像现在这样多好，如果迎美的妈妈没有离开她多好……是啊，这世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记起朴敏姬日记里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