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行?你这是逼着要把我们赶走啊?”谢昌急了。
他们也都急了。
“就是,哪有你这么做孙女的?不想赡养祖母,还要赶祖母走,你亏不亏心?老宅条件差,她这么大年纪的人,哪能搬去老宅住呢?”
刘惠兰也嚷嚷,她住惯了这阔气的大宅子,才不想搬出去呢。
谢曦叹气,伤神道:
“堂妹如此决绝,难道是要跟祖母和我们大房都断绝关系不成?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全家都欢喜不已,你是被我们全家宠着长大的,
现在长得亭亭玉立,有了自己的主见,却连家人都不要了吗?从前我们谢家一家和睦,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我真是不明白。”
听谢曦拿旧情说事,谢锦姩连白眼都懒得翻一下,为什么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二房不想吃亏了,不想被人占便宜了。
“从前是一家和睦,你们扒着二房喝血吃肉当然高兴,我看堂姐比谁都明白,不然你怎么会坐在这?”
谢锦姩嘲讽她的虚伪,她坐在这不就是在等着分钱吗?
被毫不留情地戳破,谢曦脸色一白,像是受欺负一样,
“堂妹你误会了。”
老夫人的面容阴翳一瞬,继而又看向慕容氏,神色哀伤,
“老二媳妇,你就这么纵容姩姐儿撵我走,半点情分都不顾?我这么大把年纪的老婆子,不知道哪天就没了,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吗?”
她抹着眼泪,又重重咳嗽两声,可怜至极。
慕容氏不为所动,
“婆母也知道这么多年了,我对你处处恭敬孝顺,可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人心不是一天凉的,对二房提要求的时候你长篇大论,轮到大房你是只字不提,婆母啊,你那愚孝的二儿子已经死了,没人再对你百依百顺了!”
老夫人的心里咯噔一声,她做什么了?
不就是逼她过继大房的儿子吗,不就是偏袒大房一些吗,这也值当让她跟自己决裂?
还有将谢晟换掉的事……
老夫人有短暂的心虚,这事她们又不知道。
“你还是怨我,可我的苦心又有谁能理解?两房相差悬殊,瞧瞧你们二房荣华富贵,不用我管也能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而大房呢?
如果我不照顾,他们的日子得有多苦?这对昌儿一家公平吗?都是一家人,你为什么非得计较?”
谢昌也垂头丧气,“都是儿子没本事,没本事给母亲养老,连自家人都瞧不起我,谁都能贬损我两句。”
气氛变得压抑。
“祖母不必在这说情卖惨,刚才要钱的时候不也挺痛快吗?既然谈不拢,那就请回吧。”
谢锦姩冷不丁出声,打断了他们的道德胁迫,
“李妈妈,送客!”
她一声令下,嬷嬷们和小厮们都动了,要把他们轰出去。
“哎哎哎……你们好大的胆子!”
小厮们可不给谢昌面子,他们只是南院的下人,所以推搡起来一点都不客气。
老夫人阴沉着脸岿然不动,她不信有人敢碰她一下,直到两个嬷嬷架起她。
“老夫人请吧。”
老夫人傻眼了,她气得浑身直斗,“你们刻薄老人,不怕遭报应吗?”
这时候谢昌已经被推搡到门口,刘惠兰和谢曦也都到了院子里,眼看着就要出了院门。
他们嘴里还嚷嚷着一些话,无非是责怪,或者对谢锦姩失望之类,谢锦姩也懒得搭理。
她气定神闲地揉着头,等就是了。
当谢昌的脚踏上门槛的那一刻,他惊觉今天但凡出了这个门,再想要黄金就绝无可能了!
他的脑子里只有五个字:四百两黄金!
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他不想离开无非是因为住大宅子舒坦,可是等四百两黄金到手,他想住什么宅子没有?
谁说一定得回老宅住了?
到时候置办一个新宅子,他和杏宝搬进去,日子怎么逍遥怎么过,谁又能管得了他,何必在这寄人篱下看人眼色?
想通之后,他豁然开朗,
“够了!我同意你的条件!搬,说搬就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