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归之只觉得灵台处剧烈震荡，锥心之痛让他难以呼吸。

耳边是毒霸和月影龟的呼唤。

近在咫尺。

甚至能够感受到两人的呼吸。

但是许归之口不能言，很快他的意识就下潜到无法感知的黑暗中。

许归之在黑暗中独自摸索前行。

尽管此处伸手不见五指，但许归之并不觉得恐惧，反而觉得有些熟悉。

行了不多久，眼前豁然一亮。

许归之举目望过去，宛如登临仙境。

此处灵气充沛，凝聚成烟，环山绕树，甚是壮观。

各种奇珍异兽奔跑嬉戏，仙鹤灵鸟绕树翩翩起舞。

好一个仙山福地！

许归之正要感叹，远处便飞来一个七八岁的童子，扎着冲天揪。

他似乎还无法很好的驾驭脚底的云，飞得极其不稳当，歪歪扭扭，很快就撞上一只仙鹤。

仙鹤被撞飞，万分生气地追着小童，拿长长的嘴啄他，小童自是不肯被啄，绕着仙鹤飞。

仙鹤被那童子绕晕了，翅膀也不会扇了，笔直坠落下去，那童子觉得好玩，架着云就去追那仙鹤。

这时一位老者哈哈笑了两声。

许归之扭头一看，不知何时一位长冉老者站在他身边。

“师父。”

许归之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位师父，按照毒霸说的，他的师父应该是千机门的凌渊真人才是。

何时又冒出一位师父？

许归之懵懵懂懂不明所以，那位长冉道长似乎是穿透了千万年的光阴望向他。

“徒儿，你许久未曾来到此地了。”

“此地是何地？”

“此地乃唤小洞天，是为师制造的镜。不过为师的法力消散的厉害，已经无力维持多久了。”

见许归之仍然不明所以，长冉道长叹口气。

他乃修真界第一天机师，窥探天机，却无力改变。

天机中互相纠缠的众生终究还是会走上既定的轨道。

他不知道该如何改变。

但，明知不可为，却必须为之。

长冉道长再次深深叹气，他这个徒儿的命运，因为自己而彻底改变，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但他始终保持本心，属实难得。

只是人死后，很多事情都难以做到了，就算是他想帮助自己的徒儿也不能够。

何况这事牵涉甚广。

且，天机不可泄露。

他能做到的就是在最后时刻，给徒弟留下一丝生机和线索。

长冉道长也不等许归之再细细思索，便道。

“归之啊，为师窥破了天机，破局之人只你一个！”长冉道长悲哀而怜悯地看着许归之，“归之，你是个好孩子，记住：凡夫取境，道人取心，心境双忘乃是真法！”

这话刚落地，天边就有巨雷滚过。

长冉道长身子忽得变成透明色。

许归之见状大喊，“师父！”

“可记下了？”

长冉道长并不在意，仙法开辟的小洞天要坍塌了。

许归之眼看师父渐渐模糊了身影，心中一空，点点头。

长冉道长的最后一缕仙气轰然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