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
随着一声怒吼响起,刹那间,原本平静的四周仿佛瞬间被点燃一般,房顶和屋檐处接连不断地传来震耳欲聋的弓弦声。
梁言惊恐地睁大双眼,只见无数支锋利无比的箭矢如蝗虫过境般铺天盖地而来,密密麻麻地钉在了漕运司水兵们的脚前。
这些箭矢携带着强大的冲击力,深深插入地面后仍有余劲未消,不停地颤动着,发出令人心悸的摇晃声响。
“嘶……”
那名把总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紧了距离自己脚尖仅有几寸之遥的一支箭矢,心中后怕不已。
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像其他冲动的士兵一样贸然冲锋在前,否则此刻这支夺命的箭矢恐怕早已贯穿自己的身躯。
与此同时,梁言也是惊得浑身冷汗淋漓。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自以为隐蔽的藏身之处——那个墙角上方竟然也有人正在向下射箭。
难道说,自己刚刚敏捷地翻身上房时所露出的细微破绽已然被敌人察觉?
想到这里,梁言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尽快逃离!”梁言当机立断,决定不再坐以待毙。
然而,正当他准备一跃而起之际,却感觉到肩膀上骤然一沉,仿佛有一座大山压了下来。
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如同铁钳一般牢牢地按在了他的左肩上,令他动弹不得。
“喂,我说你这汉子啊,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哦!我的兄弟们可都已经瞄准了你呢!
只要你稍微动弹一下,说不定下一秒你的小命可就不保啦!
所以呢,我劝你还是乖乖地待在上面好好看着戏吧,等过会儿我们再来聊一聊。”
说话之人语气不善,隐隐带着几分威胁之意。
听到这话,梁言心中一惊,急忙回过头去张望。
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材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巨汉,正咧开嘴冲着自己嘿嘿直笑。
那张嘴巴张得极大,犹如一口血盆一般,看上去着实有些吓人。
梁言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暗自思忖道:
这家伙该不会突然发疯,一言不合就扑上来咬向自己的脖子吧?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脖颈处一阵发凉,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只见街中漕运司把总大人怒发冲冠,瞪大双眼,指着白水镇的方向破口大骂:
“好一个白水镇,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胆敢设计本官!
你们这些无知草民难道不知道我们漕运司乃是受朝廷特许,拥有维护地方治安的权力吗?
如今你们公然阻拦漕运司对山匪的围剿行动,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与那叛乱之徒毫无二致!按照我朝永泰律例,此罪当诛灭三族!”
那位把总气得浑身发抖,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堂堂漕运司的一员大将,今日竟然会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白水镇里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还被人设计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这口恶气堵在胸口,让他如鲠在喉,难以咽下。
然而,面对愤怒的那名把总,那为首之人却面不改色心不跳,手中的长枪紧紧握起,向前一挥。
大声喝道:“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我说不许进入便是不许进入,军令如山倒,无论是谁都绝不能违背!
你们若对此有任何不满或异议,可以前往县城向县令大人反映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