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艮越众而出,对着张之维抱手说道:“一气门高艮,请小天师赐教!”
“好说!”张之维抱手回礼:“出手吧!”
高艮生猛的深呼吸,发动体内的炁,一股无比凝实的炁,在他周身流窜,他师承一气门,练的就是极致的炁。
张之维眯起了眼睛,他能感觉到,一股炽烈的炁在高艮身体里翻涌。
所谓一气门,就是转练周身一炁吗,本质上,是类似横练的功夫,有点类似于金光咒的金光效果,但防御力应该不足以媲美金光咒,不过应该有一些其他的效果。
高艮周身裹挟着厚厚炁,宛若一道惊雷般朝着张之维冲来,空气都发出剧烈的轰鸣声。
但这声音只持续了一秒不到,就消停了下来。
张之维单手捏着高艮的脖子,将其举高,高艮引以为傲的手段,被摧枯拉朽般的捏碎。
高艮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没想到会败的这么惨。
不是说拿出自己炁的极限的实力吗?怎么还是被一招击败了,而且还是这种姿态被碾压,他很不解。
“看来你对你自身炁的运用,完全没达到你的极限啊!”
张之维把高艮放了下来,并提点道:“你一气门主修的是炁,用炁来强化自身的技能,这与炼体有颇多相通之处,但也有绝然不同之处。”
“在我看来,你的炁找那个缺了一个‘凝’字,作为一个主修炁的流派,你的炁凝练度不够高,显得太松散了,所以,即便我把实力压缩到和你相同的层次,依旧能一击击溃你。”
“那如何才能凝实自身的炁?”高艮问。
张之维说道:“人的意志是由外向内的,要想提高自身的掌控力,从而发挥出自身的极限实力,那必然得从筋骨开始。”
“武侯派你应该知道吧,作为一个术士门派,他们在追求术法的道路上,也需要完全掌控自身。”
“所以,他们修行一些诸如油锤灌顶,铁尺拍肋,胸口碎大石,乃至八极拳之类的功夫,他们作为术士都在练,你为何不练?”
张之维的解释,不可谓不细致,高艮听完,心中大喜,连忙对着张之维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小天师指点!”
在高艮之后,继续来找张之维请教的是青竹苑的阮涛。
他使用的是青竹苑的拿手绝学——达玄掌。
先前,李慕玄就是挡不了达玄掌,才在打斗是落入下风,最后中了五斗解酲被拿下来,不过,张之维要挡,还是简单不过。
只见阮涛双掌连推而出,打出重重掌影,让人分不清他的攻击会落到何处,因为看不清他的落掌点,所以很难招架,只能闪避。
但张之维的眼睛,却从那层层幻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一只手臂从斜上方对着自己的肩膀拍来。
“你想乱拳打死老师傅?”
张之维一把抓住了阮涛的手,猛的一抖。
顿时之间,阮涛竟有一种泰山崩于前之感,他全身的气血似乎都被这一下给抖散了,全身骨节酸痛,仿佛都错位了一般,他再使不上一点劲。
“你这个达玄掌有点意思,不仅别人猜不到你掌法的落点,你自己也猜不到,对吧?”张之维问。
阮涛瘫倒在地,浑身软趴趴的,但这并不影响他说话,他一脸吃惊道:“小天师您竟然看出来了!”
“很浅显的道理,这没什么看不穿的!”
张之维说道:“你的问题很大,你只是照本宣科的在使用,但其中却没有一点自己的理解,你掌握不了你的手段,反而被你的手段掌握着,难怪你们三打一还差点没打过!”
阮涛有些羞愧的低下头,若别人说这话,他定不服气,但小天师说出来,他便在反省。
张之维继续说道:“你这达玄掌,我倒是看出了点门派,你们门派的祖师,竹林七贤,各有所长,除了音律、诗词和酒以外,他们也应该擅长黄老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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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达玄掌,应该出自于道家的《道德经》中的一句话——‘古之善为道者,微眇玄达,深不可志一语’!”
“这句话的意思是,古时得道之人行事,玄妙不可言,通达不可测,幽深而难以认知,正是因为难以认知,难以推测,所以面对这掌法敌人很难抵挡。”
“但也正是因为难以认知,难以推测,若对自我挖掘不够深刻,施展这掌法的人,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出的什么招!”
“归根结底,还是对自我的认知少了,道家讲无为,但其实很注重对自我的挖掘!”
“你能施展,是因为你掌握了你的身体,这是‘客观’的自己,但你没有掌控‘主观’的自己,甚至你都不了解自己,所以,你也不知道自己打出的是什么王八拳!”
阮涛听的云里雾里,不解道:“那小天师,我应该怎么进步呢?”
张之维道:“认识到最真实的自己,不要被所谓的那些外界的妄念所影响!”
“什么是妄念?”阮涛又问。
“就是别人施加在你身上的想法,或者说世俗施加在你身上的想法!”张之维说道。
阮涛还是一脸疑惑,但就在这时,一阵咳嗽声响起,众人看去,原来是被放在长凳上的李慕玄醒了。
李慕玄看着瘫软在地的阮涛,有些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王老头和苑金贵呢?他神色焦急,但脑中却是一片乱麻。
陆瑾见此,过去和李慕玄交谈了一会儿,告诉了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李慕玄得知王耀祖安全离开,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他看向场中的众人,目光不善的在青竹苑的几人身上凝视了一下,而后看了一眼张之维,但又迅速的把目光挪开了。
因为他一见到张之维,就想起了先前的场景,自己师父被轻而易举的拿下,自己去救,却在弹指一挥间就被打晕!
这是多么让人绝望的一幕啊?!
李慕玄一向心高气傲,之前受了那般大辱,若是平日,醒来后,只怕二话不说就走,但此刻,他有些踌躇了。
因为陆瑾给他说了三一门的事后,他非常想再去一次三一门,去见一次左若童,去当面问他,当年他有没有戏弄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意收自己为徒?
这点很重要,他若是不搞明白的话,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所以,他不能走,他要随陆瑾去一次三一门。
张之维注意到了李慕玄的眼神,这个眼神里包含着对自己的恐惧,以及对青竹苑几人的恶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