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两人齐齐看向钟馗,却发现钟馗高居酆都城前的判台上,没有指责张之维的行为,只不过本来圆睁的怒目阖上了一半,似在沉思。
“噼里啪啦!”
青蓝色的火焰燃烧的越来越盛,张之维从容的站在重重火焰中,火光照在他的道袍上,一层蓝光如水波一样流动。
熊熊三昧真火下,油锅里的火油剧烈翻腾,张之维道袍逆风飞扬,扫过火焰,却不燃烧,那些火焰仿佛畏惧他。
这一幕,直接让众人目瞪口呆,纷纷拉开与张之维的距离,把身上的铁索都绷直了,没办法,那青蓝色的火焰似乎抽走了他们的魂魄和胆量,只是靠近就觉得灵魂一阵刺痛。
一时间,无人说话,只是怔怔的注视的眼前的这一幕,周围的空气沉凝而寒冷,死寂中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没多久,巨大的油锅被烧罄,变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油碗,里面再没了挣扎的鬼影,只盛装着一小碗油,油上闪烁着青蓝色的火焰,油里一枚钥匙露出了半截。
眼下这个模样,任谁也不会把它和之前的巨大油锅联想在一起,倒像是一盏煤油灯,那钥匙是灯芯,上面的三昧真火是灯焰。
张之维走过去,掐灭那缕火苗,轻描淡写的将钥匙从“油碗”中拿起来,插进胸前铁索的钥匙孔中,“咔”的一声打开。
相比其他人下油锅赴汤蹈火的艰难,他仅仅只是搓出了一缕火苗,简直是不费吹飞之力。
而钟馗对此,全程未作干预,张之维的方法虽简单粗暴的过分,却是符合规定的,他也说不得什么。
与此同时,最先跳进去的赵汝浍也从油锅里爬了出来,即便他只杀过一人,罪恶最小,但去油锅里走一遭,同样不好使,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如同千疮百孔的玩偶。
但在爬出来的一瞬间,他被一道青光托住,是钟馗出手了,钟馗度了一道温润的青光给赵汝浍,赵汝浍豁然睁开双眼,身上可怖的创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呼呼呼……这一关总算是过了!”
赵汝浍长吁一口气,对着钟馗打了个稽首,用钥匙打开了身上的枷锁,随后看向白玉宫和张之维,想知道两人是否放弃了。
先看向白玉宫,却只见到了一根铁索,铁索的一端与地面相连,另一端则在油锅里,油锅开的正沸,看不到里面白玉宫的身影。
“不到黄河心不死啊,这么深的杀孽,也敢跳进去,只怕是出不来了!”
他又转头看向张之维,见张之维立在地面上,还以为他放弃了,刚要松一口气,但紧接着,他察觉到不对,人人面前都有口巨大的油锅,但唯独张之维面前没有。
他先是一愣,旋即不解道:“油锅呢,刚才那么大口油锅呢,哪去了,怎么不见了?”
先前他在全神贯注的捞钥匙,并未注意周围情况。
有人指了指张之维身前的油碗,道:“那个就是!”
赵汝浍:“…………”
他有些不知所措,油锅变油碗,这是什么手段,连忙询问缘由,周围人也为他讲解起来。
而在讲解的这个过程中,张御山,李二蛋,郑子布等人也在陆陆续续的从油锅里爬出来,钟馗也一一救治。
当然,也有些爬不出来的,一些心智不坚的,即便身上的罪恶少,但一下油锅,还是承受不了,无法控制自己的身躯,在里面被炸的翻来滚去。
像那个钱真人,心智不坚,罪孽还很重,便还在油锅里扑腾,已经被炸的不成人形,看起来和周围的青皮小鬼没区别了,若非他身上还连接着锁链,只怕真就分便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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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有一些打开了锁链的道士,见好友在油锅里爬不出来,走过去抓住铁索,想将其从油锅里拽起来,却发现那铁索似无形之物,除了被锁住者本身能感受到外,其他人根本触摸不到,也就是说,要想捞人,必须自己亲自下油锅去捞。
如此一来,那些人也就放弃了,虽然平日里经常有人把上刀山下油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句话挂在嘴边,但真愿意的其实没几个。
更别说刚才他们已经下过一次油锅了,那种感觉痛彻心扉,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既然好友拉不出,便只好等考核结束,他们自己出来了。
而在一炷香即将过去的时候,在油锅里摸索了好一会儿的白玉宫,总算是踩着点捞起了钥匙,从油锅里爬了出来。
相比其他人,他的样子要惨烈的多,所有衣服被火焰卷了个精光,全身都焦黑如炭,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是纯靠意志爬上来的。
周围人皆一脸骇然的看着他,若张之维的手段是让人震惊,那白玉宫的毅力则是让人敬佩。
即便是钟馗,见白玉宫爬了上来,都点了点头,眼中有几分赞赏之色,随后挥出一道青光,救治了白玉宫。
青光包裹中,白玉宫仰躺在地面上,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他仰天大笑道:
“哈哈哈哈……贫道看钢筋铁骨,油锅也炼不了我!”
笑完,他看向张之维,想知道他如何了,然后也是愣住了,他看了看张之维,确定他身上没有铁索,又看了看他身前沸腾的铁碗,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明白张之维已经过关了。
“哈哈哈哈……之维小道友好样的,亏贫道刚才还在担心小道友要如何过此关,却是没想到小友如此神通广大,轻而易举就度过了此关,倒是贫道庸人自扰了!”
白玉宫大笑道,张之维能过此关,他很高兴。
“碰巧有应对的手段,取巧行为罢了,不如前辈以毅力过此关!”张之维说道。
“哪里哪里,是小友神通广大,之前我说要为小友护道,说不得还是我自不量力了!”
白玉宫感叹道,入了油锅之后,方能明白这一关的不容易,而他的不容易,与张之维的风轻云淡,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时间,他感触颇深,对张之维也愈加的推崇了起来,心里思忖着该如何与之结交一番,以后共谋大事,毕竟要找这么一个志同道合的道友,实在是太难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