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到底是谁?哪个胆大包天的连本座都敢偷袭,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刚骂完,他就凛然惊觉不对,他竟然被人拴捆住四肢绑在了一棵大树上。
周围火把通明,跳动的焰火燃烧在细密的夜雨中,飘忽明灭,犹如森森鬼火。十几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列队在两侧,身姿笔挺,寂然无声,宛若幽暗的影子。
最上首处,正坐着一名玄衣墨发的男子,头顶临空悬撑着一把血红色的骨伞,脸上戴着银质面具,身姿峭拔似山松野鹤。轻阖着双目,淡漠地靠在宽大的禅椅上。
半个身子映在忽明忽暗的光火里,半个身子隐在阴影中,什么都没做,却无端让人感到心悸和骇人的压迫。
沈玄川一看他气势,就知他不是寻常之人,有些后悔刚刚的谩骂,如今落在别人手里,是生是死全凭别人一念之间,冷汗直下,他瞬间堆起一张布满皱褶的笑脸,阿谀求容道:
“这位道友,你是不是抓错了人?本座乃是沈家家主,亦是青云宗的护法长老,素来与人无冤无仇,也不曾见过得罪过你,想来定是一场误会,你且先将本座放了,本座定然既往不咎,不会为难于你。”
男子似笑了下,修长的手指撑着分明的下颚,轻掀眼皮,居高临下地向他睨来,语声不明:“哦?没有得罪过我?”
沈玄川心中一寒,却还是硬着头皮笑道:“我与阁下从未见过,又何谈得罪?”
男子眼神清淡,微俯身躯,双手交叉而握:“你知道我是谁吗?就说从未见过。”
沈玄川谄笑道:“某活了快两百多年,如阁下这般气势的确实没见过几个,若见过也绝不敢得罪,所以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
男子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嘴角轻弯,勾起一抹微邪的弧度,似笑非笑道:
“沈长老倒是挺识时务,那本尊就不防直问了,三年前,在‘醉花荫’与那鲛族人会面的人是不是你?”
沈玄川面色急转直下,眼底闪过骇异阴狠,又很快恢复平静:
“本座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鲛族人?本座乃是堂堂第一仙门的长老,又岂会和鲛族人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