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跑已然来不及,光柱飞来的刹那,少年眼中一狠,身形一晃旋飞至空中,顺手抓过袭来的一名黑衣人挡至身前。
光柱直接穿过那人身体,烧出一个大洞,内脏和鲜血喷溅了满身,染红了执剑的手腕,他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冷漠将人丢开,转身应付其他人的攻击。
“我的亲娘嘞!”姬怀朔惊猝叫喊,“小心右边,不对!上下左右你最好都小心一下!”
十几把利刃一齐袭来,空悬于头顶,还未近身,灵气激起的罡风便有如实质般砸下来、割裂了头顶戴着的斗笠,露出一张平凡普通的面容。
束起的长发高扬飞起,少年举剑而挡,寒光照亮冷厉眉眼,利剑交错的瞬间,爆出惊雷般的巨响;黑色的剑光与数道白光激烈碰撞,激起陨星般凌乱的光点;光点四散,所落之处皆化成寸灰,不过片刻,院里的花木就已全部湮灭成齑粉。
“魔族?”沈仲兰猝然一喝,声音含着难以置信,“怎会是魔族?陈最为了杀我竟不惜和魔族勾结?不对!你到底是谁!”
要说云晨也是倒霉,沈仲兰遍请这么多高手并花大把灵石请来一个高级阵法师,原也不是为了防他,而是为了防陈最。
自那日被陈最关押起来施了鞭刑、放了毒蛊,她便知道陈最对她起了杀心,只不过一时碍于沈家的势力和宗主的面子不好下手,等他将沈家一点点瓦解之后,等待她的将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但沈仲兰又岂是坐以待毙的性子,一面派人去寻找苍邪以求解蛊;一面在暗地里和陈最斗智斗勇;除此之外,为了防止陈最雇人杀她,她还几乎掏空老底,请了数十个高手坐镇沈家。
千防万防,没曾想,还正好防住了想要过来杀她的云晨。
沈仲兰本以为他是陈最派来的人,但一想,以陈最那宁死不阿的性格,又怎会为了杀她而与魔族勾结?
越想越心惊,她虽与鲛族人勾结,可又何曾与魔族起过冲突,为何连魔族也想来杀她?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放此人离开,她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否则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云晨又怎会回答她,他刻意易了容,连本命剑也换成普通灵剑,就是为了遮掩身份,现在既被发现就更不能暴露自己,是以连一声都未吭。
若是单打独斗,这里没有一个人是他对手,但偏生十几个人一起围殴,纵使他修为高绝,此刻也有些捉襟见肘。
一剑刺穿一人胸口,又猛地拔出格挡住另一人挥来的长刀;同时身体侧空翻腾而起,一脚踢飞一个袭来的黑衣人;还未及喘口气,又倏然矮身一闪,躲过一记绕背突袭;身姿若鸿,速如闪电,猛如猎豹,眨眼就将几个金丹修士削翻在地。
金丹修士好杀,但元婴修士却并不那么好对付,再加上旁边还有个阵法师辅助,真是避无可避,他虽杀了不少人,自己却也受了不少伤。
场间,兵戈声交接不断,很快他身上的衣服就被敌人和自己的鲜血所浸透,连浓长的眼睫和冷白的脸上也在不住往下滴溅血珠;清澈的眸似被泼墨黑不透光;凛压的剑眉之上,是勾缠如蔷薇花枝般的暗红魔纹。
周身煞气满满,如地狱修罗临世。
沈仲兰不料这么多人打了这么久居然还拿不下他一人,由不得多了几分气怒,回身对丫鬟道:“取我弓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