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侯府家底子空了，府里的下人各个心里犯嘀咕，尤其是顾老夫人这里，如今连大夫都不让请，下人们心里也都打起了小九九。

莫不是到了发月例的时候连月银都发不出来吧，如此想着，下人们不但懒得尽心，甚至心里还都起了埋怨。

那小丫鬟也实在没有想到她这么小的声音竟然能被顾老夫人听了去，痰盂突然落地的声音吓得她身体瑟缩了一瞬。

“奴婢什么都没说”

小丫鬟低着头，眼珠子乱转，她若是承认了才是傻子那，再说了她就说了句实话！

见小丫鬟竟然不承认，顾老夫人气的又是一阵咳嗽，一口老痰喷了出来，直接淬到了地上。

“来人，快来人，把江碧云给我叫过来”

顾老夫人这下是真气急了，她听得真真的小丫鬟竟然还死不承认，心里嫉恨着江氏，连夫人都不说了，直接喊江氏的名讳。

外面的春桃早就听见了里面摔东西的动静，只是没有当回事，此时听见顾老夫人的怒吼声才匆匆跑了进来。

“老夫人，您这身体可不能动气啊~”

春桃赶紧过来安慰顾老夫人，却没有去叫江氏的打算，叫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人家根本就不过来，若是再过去叫少不了还惹得夫人生气，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顾老夫人再霸道，如今也只能躺在床上了，翻不起什么大的浪花来。

“我让你去把江碧云叫来，处置了这个小贱蹄子”

顾老夫人指着地上跪着的小丫头恶狠狠的开口。

春桃只拍着顾老夫人的后背，随着顾老夫人指着的方向，侧目看了跪在地上的小丫鬟一眼。

然后又转过头来赔着笑脸开口。

“您先躺下休息，这丫头奴婢一定带出去罚她，别因为一条贱命气坏了您的身子啊”

看着地上摔碎的痰盂，和那一滩黏浊物，春桃厌恶的撇了撇嘴也没了几分耐心，话落便要给顾老夫人盖上被子躺着。

顾老夫人还想反抗，一阵咳嗽的她喘不过气来，只好由着春桃来。

“还不赶紧把这里收拾了，再惹老夫人生气，小心真把你拉出去卖给人牙子。”

春桃说完，也不管顾老夫人要吃人的嘴脸，便直接走了出去。

那小丫鬟赶紧起身，皱着眉头把那碎在地上的痰盂子收拾了起来。

顾老夫人的咳嗽声和咒骂声就没停下过，只是可惜无论她如何骂，也无人搭理她，任由她躺在那里，顾家的子女没有一个上前来看她一眼。

老太太骂的没了力气才意识到她这床前竟然连一个孝顺的子孙都没有。

自从她躺下了，江氏喊都喊不来，前几日还老往她这里跑的顾令清也没踏进她的福寿堂一次。

就连从书院回来的顾令新，也没来看她这个祖母一眼。

顾令博就更不用说了，连他自己的房门都未踏出过一步。

估计也早就把她这个祖母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躺着躺着渐渐意识有些迷离，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栾云裳端着药碗坐在她的床前，一声一声的喊着祖母。

顾老夫人猛的睁开眼睛，眼底通红满是恨意。

“贱人，离开顾家，外面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