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田,车让于战开。”
“是!”王文田下了车。
于战很是狗腿的用手挡住车顶,小心的扶着孙晓卉上车,然后把门关上。
“你看看。”周安东调侃的说道:“这小子,从来都没给我这个老板开过车门。”
于战嘿嘿的笑了一声,缓缓的把车开出大门,直奔汤河子。
“说说吧。”周安东问道:“这个刑案怎么回事儿。”
“唉!”
孙晓卉叹了口气:“凶手叫管建明,二十三岁,死者叫管世海,是管建明的父亲。”
“嗯?”周安东问道:“亲生父亲?”
“对!”孙晓卉点头:“经过我们调查,管世海经常酗酒,而且脾气暴躁,只要喝多了,或者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打媳妇,打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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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管建明八岁,妹妹五岁的时候,母亲差点被父亲打死,幸亏邻居听到动静过来,把人送到了医院,两天后母亲就在医院消失了,一直都没有消息。
母亲失踪了,没人保护管建明兄妹两个了,他们就成了管世海的出气筒。那个时候的管建明,唯一的念头就是等自己长大,能够赚钱了,就带着妹妹逃离这个家。
在管建明十岁,妹妹七岁那年,管世海在外面带回来一个女人,就是现在管建明兄妹的继母周淑云。
这个女人非常善良,对待管建明兄妹就跟亲生的一样。每一次管建明兄妹挨打,她都会拼命的护着,这样一来,挨打的就是周淑云。
在管建明十七岁那年,周淑云偷偷的把他送到部队去当兵,因为只有这样,管建明才能脱离这个家,脱离魔鬼一样的父亲。
当时的管建明也是这么想的,只要自己当了兵,学了本事,他就能保护妹妹和继母了。只是他并不知道,因为继母偷偷把他送到部队,再一次遭到父亲的毒打。
他在部队过了三年好日子,但他的继母和妹妹,依然生活在父亲的暴力阴影下。三年前他退伍,分配进了市陶瓷厂。继母让他把妹妹带走,不要留在这个家。
但他认为自己能保护继母和妹妹了,不需要走。也确实,面对成年,孔武有力的儿子,管世海一开始确实收敛了不少。
但是啊,狗是改不了吃屎的,没有多长时间,管世海故态复萌,又把周淑云打了一顿,等管建明回来后就要找父亲算账,却被周淑云拦了下来。
这让管世海很是得意,还拿刀威胁管建明,如果敢对老子动手,就砍死他那个不孝子还有妹妹。
管建明也是投鼠忌器,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说出来了,如果逼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
就这样,管建明兄妹还有继母,继续在父亲的阴影下生活着,不过,只要管建明在家,管世海也不敢再那么嚣张。
去年市陶瓷厂倒闭,江小白接收了陶瓷厂的大部分工人,其中就有管建明。当时他就想着,手里有钱了,就带着妹妹和继母搬出去住。
今年过完年,他就在酒厂老家属区租了房,带着妹妹和继母搬了出来,只是这样也躲不开管世海的魔掌。
趁着管建明上班的时候,管世海经常过来找周淑云要钱,不给就打。昨晚,管建明夜班,今天早上下班回家,就看到管世海在殴打继母和妹妹。
当他看到继母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还有脸都被打肿的妹妹,披头散发蹲在墙角,惊恐的眼神时。
从小到大,心中积攒的愤怒一下就爆发了,操起菜刀,砍在了管世海的脖子上,差点把脑袋给砍下来,接着,又在管世海身上砍了十八刀。”
周安东默默的拿出烟点了一根,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个混蛋是真该死。”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孙晓卉点头:“本来,继母要替管建明顶罪,但管建明没有同意,他当过兵,骨子里的那种正义和骨气,不允许他那么做。
而且,他心里也非常清楚,就算周淑云顶罪,也会被查出来,最后还得把继母搭进去,不值得。”
周安东深深抽了口烟:“你认为,管建明会怎么办,会不会判死?”
孙晓卉说道:“经过调查之后,他的供述如果全部是真实的,应该能活下来,最大的可能是无期。”
周安东问道:“如果找个好律师,有没有机会判有期?”
“这个不好说!”孙晓卉沉思着摇摇头:“如果他只是砍一刀,哪怕第一刀差点把管世海脖子砍断,脑袋砍下来,都有机会判有期。但是,他一共砍了十九刀,所以这很难说。”
接下来,周安东没有再说话,到了农场,下了车,他才说道。
“先不说他是酒厂职工,就说他是退伍兵,能够负起保护继母、保护妹妹的责任,我都得给他找个好一点的律师。
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是不是能判有期,那就只能听天由命,看他自己的运气了。”
孙晓卉一点都没感到意外:“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
周安东眨了眨眼,问道:“这么肯定?”
“上学的时候,你就讲义气。”孙晓卉笑了起来:“何况,管建明还是你的员工,在你心里,管世海这个人就该死,所以,你肯定会帮他。”
周安东好奇的问道:“你希望我帮他吗?”
“怎么说呢?”
孙晓卉想了想,如果我是管建明,不会等到现在,而是在十八岁之前,就把管世海杀了。
周安东拍拍身边于战的肩膀,接着叹口气,然后摇摇头,快步往前走去。
“喂!”孙晓卉柳眉倒竖,不满的喊道:“周安东,你给我站住,刚刚是什么意思,给我解释清楚,不然本姑娘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