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复闻言,脸色又是一变。
神识烙印,那可是相当于将自己的生死交到了对方手中,一旦对方心念一动,他便会魂飞魄散。
但相当此刻自己已无路可退,神识烙印对他们大玄天的修士也并非毫无办法的束缚,没有多少犹豫便闭上眼睛,放开了自己的神识防御。
周倚桥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但他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那份云淡风轻的姿态。
他缓缓伸出右手,食指轻轻一点,一道细微却蕴含着无尽威压的光芒瞬间没入了朱长复的眉心。
朱长复的身体微微一颤,随即脸上露出了痛苦又无奈的表情。
他知道,从此以后,自己的命运便与这个看似年轻却手段狠辣的男人紧紧相连了。
然而,与死亡相比,这样的束缚似乎还能接受。
“记住,朱大人,每月之约不可有误,否则,后果自负。”
周倚桥的声音在朱长复耳边回荡,没有多少温度。
朱长复艰难地点了点头,汗水已浸湿了他的衣衫。
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这位年轻的强者。
“我......我明白了,周大人。”
颤抖着恢复了周倚桥留下的神识烙印,朱长复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逃走了。
周倚桥站在门外,等朱长复彻底消失后,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周公子就这样放朱大人回去,就不怕朱大人反悔或是暗中作梗吗?”
洛轻舞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周倚桥微微抬了抬眉毛,瞥了洛轻舞一眼,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这是朱大人和你们洛家之间的交易,该操心的事你们洛家,周某有什么好担心的?”
洛轻舞闻言,一时语塞,心中暗骂周倚桥奸猾。
她原以为周倚桥让洛家代替自己收取每月的仙晶供奉,是怕事发之后自己也进入清算的名单。
现在经过周倚桥的提醒她才终于明白,这每月的供奉完全就是洛家与朱长复之间的交易,而周倚桥完全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若她洛轻舞平日里是洁身自好之人,自然不怕周倚桥这招借刀杀人之策。
但她自己的屁股并没有比朱长复干净多少,为了防止周倚桥的手上还有自己其他的把柄,她还真就只能尽心尽力,帮助周倚桥每月收取这份供奉。
洛轻舞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满与不安,换上了一副笑颜,对周倚桥说道。
“周公子说得是,洛家定会尽心尽力,确保每月供奉按时送达,不让周公子费心。”
周倚桥轻轻一笑,似乎对洛轻舞的反应颇为满意。
他看了眼窗桕外几个攒动着的人头,起身准备告辞。
“既然朱大人都已经离去,那周某也不在这过都逗留,打扰洛小姐寻花问柳的雅兴了。”
言罢,周倚桥身形一晃,已是飘然离去。
几名衣衫半敞的女子鱼贯而入,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恭维洛轻舞,便被她厉声呵斥了出去。
待屋内重新恢复平静,她独自坐在案前,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心中五味杂陈。
周倚桥的手段和心机让她既感恐惧又觉愤怒,但她更清楚,自己此刻已是骑虎难下。
“该死,怎么就到了今日这般局面!?”
洛轻舞喃喃自语,秀丽的眉宇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回想起与周倚桥的几次交锋,她愈发觉得此人深不可测,每一步都像是精心布局,自己不知不觉间已落入他的棋盘之中,成为了他的一枚棋子。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洛轻舞猛地站起,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盘算着对策。
很快,她脑海中灵光一现,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命画舫靠岸之后,快步离去。
次日清晨,洛轻舞换上男装,悄悄离开了洛府,独自一人前往了城中最繁华的市集。
在这处集市当中,隐藏着洛轻舞与背后靠山联络的秘密据点。
那是一家看似普通的茶馆,但实则内藏玄机,只有洛轻舞和极少数核心人物才知道其真正的用途。
走进茶馆,洛轻舞轻车熟路地穿过熙熙攘攘的客群,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雅室。
雅室中已经坐着一位身着灰袍的老者,他是这间茶馆的常客,也是负责传递消息和指令、洛轻舞背后势力最信得过的心腹。
“洛小姐,今日怎么有空亲自前来?”
老者见到洛轻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起身行礼。
洛轻舞没有废话,直接坐到了主位上,神色凝重地说道。
“我有要事相商,关于周倚桥。”
老者闻言,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