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好心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
尤其是与云月霓关系不好的沈听诺,她从严漠的嘴里听出了几分指责意味。
“蹭”的一下火气蹿上大脑,沈听诺怒道:“她被车撞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开车撞的!她伤势怎样更不是我造成的,还有傅修砚他们就是急死也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你少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严漠火气也上来了,但他没有像沈听诺这样直接输出,只冷嘲了一句:“难怪没人喜欢你,就沈大小姐你这天雷地火的狗脾气,怕是只有买防爆衣的才敢小动一下心思!”
沈听诺听出他的讥讽,换上一世她早就羞愧自卑捂脸跑开,可现在她不会了,直接鄙夷的上下扫量对方一眼。
“又老又丑,还爱嚼舌根的臭蛤蟆,少来点评人类的事,我就是再没人喜欢,也轮不到你一个连我脚趾头都够不着的丑玩意来说三道四。”
骂完人,她不屑地哼了一声,傲娇扭头走人。
说实话严漠跟丑沾不上边,相反他长得还不错,可谁让他非要跳出来找存在感,她只能“大发慈悲”给他一点眼神。
挨了一顿臭骂的严漠,脸黑如锅底,原本还想再劝一劝她,现在看来不必要了,一会他就看着她挨骂。
进了屋,在经过客厅时,沈听诺刚巧碰上大包小包,准备出门的沈家父子以及云梦婉。
看到她回来,三人皆是一愣。
沈听诺原是想当做没看到他们三个来着,沈琮却不想放过她,张口就是斥责。
“你还知道回来,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电话打不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大忙人,连接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沈知理虽没说话,但看向沈听诺的眼神是带有强烈不满情绪在。
“姐夫,你就别骂孩子了,兴许诺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不得不关机在外面过夜。”云梦婉看似劝说,实际上是在暗戳戳浇油,这种事对她来说得心应手。
不出意外,沈琮果然更生气了,“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天天不着家!我怎么就生了一个这样没心肝的女儿,以后我老了也指望不上她……”
严漠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女孩削瘦的背影,情况发展成这样在他意料之中。
但凡女孩听他一句,去一趟医院,也不至于挨骂,他只能说,她活该吧!
沈听诺面无表情地环视一圈几人,冷眼旁观的冷眼旁观,煽风点火的煽风点火,怒目而视的怒目而视,破口大骂的破口大骂。
这哪还算是个家,简直是个屎坑,没一个好东西。
“爸,既然你这么不喜欢我去顾家陪言池哥,那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以后我再也不会去顾家了,免得又惹你不高兴,至于今后有什么好项目,我也让言池哥不必优先考虑你。”
说罢,她拿出手机,作势就要打电话。
沈琮的骂骂咧咧一停,伸手就要去夺女儿的手机,“你这孩子的气性就是大,说你两句都不行!”
沈听诺闪躲,没能让他抢走手机,“是,你气性不大,那是不是代表着我可以说你不配为人父,薄情寡义,丧失人伦道德。对婚姻不忠,对亡妻不义,对女儿不慈,是个不忠不义不慈的人!”
沈琮怒目圆睁,指着女儿的鼻子大骂,“反了你,敢教训到你老子我头上来!”
“你这长辈就是小气,说你两句就生气。”沈听诺轻描淡写的气人说道。
沈琮一噎,显然没想到她会用他刚才的话来堵他。
他现在骂也不是,不骂更不是。
最终此次纷争由沈家父子和云梦婉赶着去医院照顾云月霓为由,暂时先落下帷幕。
看似吵赢的沈听诺,独自一人站在客厅中间,头顶耀眼的琉璃灯光洒在她身上,将她影子拉得颀长,显得十分孤寂、落寞,好似她被所有人抛弃了般。
严漠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许是看不惯她身上散发出的颓丧气息,又或是上赶着讨人嫌。
他口吻惋惜地说道:“看不出来,沈大小姐居然也有争吵赢的一天,差点还以为又能看上一场落泪大戏,可惜了。”
沈听诺回头,张嘴讥诮道:“少喷粪。”
严漠的脸色极速下沉,唇角两边愤怒地压了压。
沈听诺白了他一眼,转身上了楼,开门回到卧室,她第一时间就是检查缠绕在锁头上的一根不起眼长发。
自重生回来之后,她就疑神疑鬼,为避免有人偷偷进入她的房间,她每次出门前会在锁头上缠上一根头发,通过这根头发 她可以判断出来是否有人进过她房间。
取下明显被拉长,几乎快断了的长发,沈听诺眸色一沉,有人进过她的房间,而且没跟她打招呼就进来了,还不止进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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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沈听诺推门出去,怒气冲冲找到严漠面前:“是不是你又让阿姨进我房间打扫了?我说了几次,进我房间之前得先经过我的同意,我不同意就不准进去,哪怕做清洁也不行!”
不怪她第一个怀疑对象是严漠,因他是管家,负责沈家一切事务打理,她合情合理猜到他头上来,而不是故意找茬。
拿着剪刀修着黄金富贵竹的严漠,撇斜一眼,怪里怪气道:“沈大小姐,你都说过了,我就是一个拿工资的打工仔,连你脚趾头都够不上的丑蛤蟆,像我这种人又怎敢轻易违背你的圣旨。”
言下之意,他没有安排阿姨进她房间打扫过。
沈听诺凝眉,不是他,那又会是谁不打招呼进了她房间?
傅修砚?
还是云月霓?
又或是其他人?
“沈大小姐,如果没事的话还请让让,别妨碍我这个丑蛤蟆工作。”严漠仍旧自称丑蛤蟆,可见这外号对他影响有多大。
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回被人骂丑,且骂他的这个人还是他最瞧不上的资本大小姐。
“算你还有一点自知之明,终于知道自己是个丑蛤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会被自己的蛤蟆眼滤镜蒙蔽了去。”既然人家都自称丑蛤蟆了,沈听诺顺势又骂了他一嘴。
“咔哒!”严漠手中的剪子一个用力,价值五位数的黄金富贵竹就这么被剪毁了。
阴森目光落到无所畏惧的女孩身上,他后牙槽狠狠磨着,似乎是在嚼她肉,吃她血般。
“哦吼,这是傅修砚最喜欢的黄金富贵竹,还是花大价钱拍卖回来的,严漠,你等着赔钱吧!”沈听诺幸灾乐祸地说道,在对方要开口骂人前赶紧溜回了房间。
扭头看了看女孩跑掉的背影,又低头俯视了一眼完全毁了的黄金富贵竹,严漠重重丢下手中剪刀,拿出手机编辑好一条短信发给一个熟记于心的陌生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