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赖子坐在一辆侧挎斗摩托的斗子里,这破车的避震性差得让他难以想象,只要是路面有个小坑就让他后槽牙撞得砰砰作响。他自从那次侦查淮南商会的任务结束后回到了庐州就被调拨到了庐州方面军第四军新编第六师的第八团三营作了营长。他的三营是个摩步营,他们的装备包括但不限于5辆布雷德利战车,五十辆侧挎斗摩托,一百辆卡车,两辆基站车,十辆维修车,以及近三百辆各种型号的越野摩托车。
这次的二赖子的这个营作为大部队的前卫,每天都要负责侦查敌情和地形信息,清理附近活动的山贼土匪,或者提前与当地势力交涉避免更大的麻烦。
二赖子叼着一个玉米烟斗,他嘴里冒出的烟雾比摩托车的尾气还夸张,远远的看去就像是这辆摩托车装备了一个烟雾弹发射器,就那么萦绕着一团挥之不去的白色烟雾。其实如果二赖子抽些正经的烟叶也完全抽得起,可自从末世以来他就穷得像个乞丐,所以变异草叶晾干后当作烟叶来抽就成了他的一个习惯。
只见二赖子拿起对讲机,随口说道:“喂喂喂,我是王小衫报告前方情况。”
对讲机里传来了一个沉稳的声音:“报告,前方发现本地势力路障,看样子是一个本土势力的检查站,规模大约在三百人左右,我们正在沟通。”
“随时报告情况,”二赖子说到这里就结束了通话,叫停了队列,在他又通过无人机侦查后,汇报了具体情况——前方有本土势力,人数在200至300人,装备轻武器,有混凝土加固的火力点,铁丝网,沙袋以及路障等设施。目前我部正在沟通。
二赖子下了摩托车后就那么在地上来回踱步,他是大部队的前卫,比整个大部队快出半天的行程,然而这并不代表自己有半天的时间和这群人磨蹭。他必须至少比大部队提前两个小时开始行动,否则他就只能是强攻了。
二赖子一边等待着谈判的结果,一边拿起通话器,“各连注意,前方有装备轻武器且占据有利地形的微型势力,人数在二百七十人至三百人之间,目前我们正在与对方谈判,但我们必须做好充足的备战准备。无人机已经将地方的碉堡以及轻重火力的坐标发送到内部网络。我命令,一旦我下达进攻命令,就要立刻打掉敌方所有火力点。准备时间两个小时。”
就在二赖子刚刚下达命令的同时,谈判代表的呼叫却先来了,“营长,营长,收到请回复。”
二赖子拿起对讲机,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里是王小衫,请讲。”
谈判代表,有些焦急的说:“营长,对方请求延长谈判时间。对方表示负责人不在,原定的30分钟谈判时间不够。对方请求增加谈判时间,在原本的三十分钟的基础上增加60分钟,即90分钟谈判时间。此外对方留守据点的首领表示如果咱们放弃派兵警戒和接手火力点的要求现在就可以放行。”
二赖子一听,心里暗骂道:“妈的,90分钟?这哪是找人备战都够了。不留下一个排做警戒的话,谁知道他们什么成色?”
“你有没有向对方告知我们的正式身份?”二赖子赶忙这么问了一句。
谈判代表:“我已经向对方表示了我们的真实身份。但是对方依旧坚持无威胁通过或者等待他们的首领给出具体意见。”
听到这里的二赖子,摘下帽子挠了挠头,看看四周无奈的叹了口气:“告诉他们,我们只接手他们的火力点12个小时,直到大部队通过为止。另外如果想要物资补给的话,上限只有20斤精米,其余的条件一律免谈。谈判时间我可以增加十五分钟,否则就推平他们的据点。记住一定告诉他们,我们是军队没有执法权。”
二赖子结束了通话,气鼓鼓的对着一旁草地上啐了一口。刚才他和谈判代表通话,其实也有他们中的暗号。他们的真实番号(庐州方面军)被他定为'正式身份'这个词,而一旦谈判代表说'真实身份'则代表他们给对方告知的身份就是末世前的正规军。之所以有时候他们会这么说主要是因为沟通起来更加的简单和便捷。
不过很显然这次末世前正规军的计划落空了,其实二赖子也明白末世后,很多人都或多或少的违反过末世前的法律或者道德。从小处来说,在末世有几个人会在没有人的街道自觉遵守交通规则?从严重的来说,就是杀人越货欺男霸女的也不在少数。所以底层出身的二赖子在听说自己的人冒充末世的正规军还这么补充了一句'我们是军队,不是警察,没有执法权'。
抛开只是在忙碌备战的王小衫不提,咱们单说一下谈判代表(林老五)这边。他刚结束了通话,这里的人表情真是精彩极了。在那句“军队没有执法权”说出来之前,一个在壮汉怀里的美女以为是有政府军来救自己的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双眼放光的看着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她虽然恨不得往那个抱着她的光头佬脸上甩一巴掌,甚至再催上一口,不过她还是玩味的打量着那个抱住她的壮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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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句“军队没有执法权”被说出来之后,那个光头壮汉原本焦虑和颓然的神态不见了,仿佛刚才急着想把那个美女推开的不是他一样,现在直接就把美女搂得更紧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低头对怀里的美女说:“听见了吧,宝贝儿,他们可没执法权。在这儿,还是得靠实力说话。”美女脸色一变,眼中的喜悦瞬间被恐慌取代,她开始挣扎,试图从壮汉的怀里逃脱,但壮汉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紧紧箍着她。
周围的其他人也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人面露失望,原本以为政府军的到来会带来秩序和安宁,现在看来,一切还得靠自己;有的人则面露狡猾之色,开始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个信息,继续他们的不法勾当;还有的人则显得更加焦虑,他们担心自己的罪行会被揭露,即使军队没有执法权,但大部队的通过也足以让他们感到不安。
光头壮汉那放肆的笑声和那个美妇人的绝望,并没有引起中年大叔的注意。他站在人群的边缘,目光锐利地观察着局势。中年大叔名叫李全,是这个本土势力的二号人物,是一个在末世前曾做过基层公务员的人。他的外表并不引人注目,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里面磨损的领带。他的头发略显稀疏,但梳理得整整齐齐,脸上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
“林少尉,您见笑了。”李全为林老五递过去一支烟,当林老五谢绝后,他也不恼只是笑眯眯的说,“您放心,我们都是'守法公民'。也愿意配合政府军的行动,可是吧,您看交出火力点和机枪堡垒的控制权。真的不是我这个二当家能做主的。真就不能宽容宽容?”
李全说到这里,再次把烟递了过来。这次林老五接过李全递过来的烟,虽然他并不打算抽,但他还是礼貌地夹在了耳朵上。他知道在这种紧张的谈判中,每一个小动作都可能影响着双方的心态。真要是强硬到底,他们营长可以叫来155炮和火箭炮的支援,这些人一瞬间能被他们抹除。可真要是这么做接下来的1000多公里可真就难走了。
“李先生是吧?我估计您看我军装也能猜出来,我们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政府军,我们是武廿无,武司令的庐州方面军。大家都是明白人,武司令你们惹得起惹不起您心里应该有数。”
这句话一下就吓傻了,周围那几个小头目,他们中除了李全以外都被吓了一跳。庐州督武廿无,长江两岸最大的割据势力。而且那家伙还有海军和空军,最最重要的是武骡子够狠,而且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