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锦瑟是天香楼最贵的清倌,琴技出神入化,惊鸿舞跳的更是犹如仙女下凡。
她每晚都会在天香楼的内阁里弹琴跳舞。
想一睹芳容的客人,须得交上一百两的银子,才能进入内阁观舞听曲。
每个月佟锦瑟会代表天香楼的姑娘们,在天香楼前摆粥铺,为乞丐施粥,算做善事。
很多人都会在那日跑到天香楼外,不为别的,就为了不用花一百两银子,见这位天仙姑娘一眼。
老鸨说她是个清倌,是她们天香楼卖艺不卖身的头牌妓女。
所以,与那些卖身不卖艺的娼女不同,佟锦瑟在天香楼里的地位不低,龟公,客人都对她比对其他姑娘要客气。
一旦有那种不长眼的客人,醉酒想对她动手动脚,都会被天香楼给扔出去。
河岸两侧的百姓一听说,这跳河的姑娘,竟然是那位佟锦瑟,可是大为震惊。
他们不明白,明明她的日子过得比许多女子都要安乐了。
不过就是名声听上去差了些,在天香楼这种地方,出身不好。
可是,每日,她拿到手里的银子,已经够寻常人赚上一年半载的了。
怎么,偏就寻了短见了!?
郢盛一条手臂托着佟锦瑟的身子,另一只胳膊奋力的划水,往岸边而去。
芙蓉楼上的江春晓他们一看情况如此紧急,也不顾上听曲了,她们几人迅速下楼,从芙蓉楼后门出去。
“大哥!这边!”
她蹲在河岸边,手上展开这一张墨蓝色的纱幔,示意郢盛往这边来。
原来,江春晓在下楼之际,顺手就把雅室里的一道纱幔给扯了下来。
她想着,许多姑娘家,在这个时代,都往往认为名声比生命更重要。
她们三人如今都是公子打扮,郢盛更是孔武有力的大将军。
还有那么多围观的百姓。
若是这姑娘没死成,醒过来,发现自己的身子被这么多男子给看了个透,还不得一头再扎回河里去了。
郢盛先前在河里之时,只想着救人。
倒是没想这么深。
如今,被江春晓这么一暗示,他瞬间明白过来。
只见郢盛将怀中的佟锦瑟的身子又往水面下沉了沉,只保证她的脖子和脸露在河面上。
“来!快点,这边,大哥!”
郢灵儿和江春晓胆子大,一起蹲在河边,等他们过来。
文芷若站在她们身后,脸上布满焦急的神色。
只有刘颢知道非礼勿视,站在稍远处,他心知,自己过去也帮不上忙,反而会给那姑娘添堵。
“好!你们扶她先上去。”
郢盛将佟锦瑟往河岸边轻轻推过去。
由着江春晓她们把那墨蓝色纱幔像包粽子一样,给她围在身前之后。
他才在佟锦瑟身下又用了些气力,将她整个人给推上了岸。
“哎呦,还真是那位天香楼的头牌啊!?”
“真是造孽啊!日进斗金的姑娘都不活了!这是什么世道啊!”
“嘘,别乱说!一会儿衙门来人了!”
……
这些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围上来,说什么的都有。
刘颢和文芷若对视一眼,他们分别朝着两侧聚拢过来的百姓道:
“请大家退后一些,别太往前了。谢谢大家。”
刘颢心里不耻他们的行为,可却只能以言语制止。
文芷若更是从未见过这样混乱的场面,心中不免有些不忍。
“我们看热闹,关你们什么事!
真是狗拿耗子!“
“就是!
她都敢跳!
还怕被看!?“
文芷若大开眼界:”你们!“
真是一群不讲理的流氓!
他们的话,根本拦不下那些人往前拥。
江春晓和郢灵儿的注意力都放在被救上岸的佟锦瑟身上,也没顾上他们俩。
就在那些人差点把文芷若挤到的时候。
一道不轻不重的力量攥住了她的手腕,隔着衣袖,温柔的扣紧在文芷若纤细的浩腕上。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