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已过,初春即将到来,河流边早已被采光的野草此时也陆陆续续长出了绿色的新芽。
宋群青现如今才十六岁,还远远不到及冠的年纪,只需要用发带将头发束高即可。
但他本人并不擅长这些,也懒得摆弄,只是用发带扎了个高高的马尾。
谢淮安身为双儿,虽是和女子一样有及笄之说,但并不强制规定需要像女子那般要梳发髻。
且谢淮安本身也并不爱捣鼓这些,故而早已及笄的谢淮安也只用发带揽发。
带着些许寒意的风吹拂起两人的发丝,白色和紫色的发带在发丝间似有若无,甚至在风中交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谢淮安跟在宋群青的身侧,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
“小安,刚刚吃饭时候你就不断欲言又止。”宋群青停下了脚步,侧头望向谢淮安,“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谢淮安重重点了点头:“你刚才不是和我爹出去单聊了吗?我就是想知道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我问了我爹,他只说是谈了些我和你相关的事,其余细节怎么问都不愿意告诉我。”
谢淮安回忆起当时一直缠着谢父,却怎么也问不出来的情形,脸色不太好看。
宋群青了然颔首,他猜也是这个问题。如今谢淮安问出来也好,他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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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跟着谢父离开正堂来到菜园旁,两人相顾无言了一会儿。
宋群青实在忍受不住这样沉闷的氛围,于是便主动开口发问道:“谢伯伯,您叫我出来是有何事?”
“宋公子,你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我想说什么。”谢父此时的脸阴沉的不像话,“淮安他天真烂漫,基本上没怎么接触过男子,故而一时鬼迷心窍也是正常的,怕就怕是有些人故意为之。”
谢父扫了一眼宋群青,含义不言而喻。
“伯父说的是我吧?”宋群青轻笑一声,入鬓长眉也挑了起来。
宋群青:“那我就实话实说吧,当时救小安只是不忍让我的弟弟妹妹失望,而且当时他身上布料昂贵,我便以为他能够把我垫付的几十两医药费补上。”
“只是没想到,这样一个富家公子身上没银子就算了,连家都不能回。”宋群青说着,朝着谢父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眼中的情绪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解读,但谢父很确定宋群青就是在埋怨自己太过疏忽谢淮安,甚至让人孤苦无依地在陌生小县城一待便是四五个月。
谢父斜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因而你说我故意为之,实在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宋群青想到了当初的种种情形,向来淡漠的脸居然显得有几分温柔:“我和小安彼此心动,可能就是在他在医馆等待痊愈之时。”
“虽然我不确定他是何时喜欢上我的,但我敢肯定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心动,更别提是故意引诱他。”宋群青漆黑的眼瞳紧紧盯着谢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