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中招了。

晚拂要死了。

她望见杨吟霜眼眸里的冷漠和无情。

“辉……辉盛？”

都到这个关头了，晚拂竟然还想着元辉盛，竟用情至深到这个地步。

杨吟霜俯下身子，纵使身子如几岁女孩，可那双眼眸与她一般无二。

“真令人感动。”这时她的眼神又显得有些陌生了，一点都不像那个前世三好居民的杨吟霜，“可你真的……爱元辉盛吗？”

晚拂愣然。

“专门令无数人挚爱你，到为你生为你死的魅宗晚拂，真的有可能成为一个甘愿为他人生为他人死的傀儡吗？”

晚拂的眸中开始出现剧烈情绪。

在死前的最后时刻，她似乎终于挣脱了某种桎梏，仰天长啸，“元辉盛！”

三尾狐的身体消失，她失去脸皮的血淋淋的脸成了半个狐狸脑袋，彻底失去生机，被流星锤像钉子一样钉在了原地。

杨吟霜开始沉默寡言的处理尸体并且处理痕迹，争取做到一点痕迹不露。

九尾白狐感到神奇，“这也是主人从她的破绽里看到的吗？”

这是她的天赋，所以九尾白狐飘来飘去，对此极为关心，“这又是藏在她心窝里的哪个角落呢？”她怎么没有找到呢？

果然主人就是厉害。

杨吟霜不知道九尾白狐心里的小九九，她仰头吃了颗丹药抑制疼痛，然后继续处理现场，“就像我刚刚说的，一个专攻此道的人偏偏在此处中招，很不合理，所以我猜的。”

“猜的！”九尾白狐很震惊，“可是，爱情就是如此令灵着迷啊！”

狐狸这样的生物受血脉影响，是世间最至情至性，最相信痴男怨女终得眷属的了。

“那也要元辉盛值得。”

杨吟霜终于收拾完了。

四处都是白茫茫的雪，杨吟霜正好仰起头来，将那暖洋洋的阳光映入眼帘，她忽然感觉到浑身轻快，心口的那股郁气散了一半，也终于脱离了那张活像谁欠她很多钱一样的死人脸。

她有心思调笑道，“比起莫名其妙的付出，晚拂自己引以为傲让他人生让他死的天赋却变成别人使在她身上的手段，难道不像是有人将她的手段复制粘贴吗？”

九尾白狐因为心灵感应完全明白杨吟霜的话，狐狸最擅长伪装，却也最讨厌伪装感情，所以她烦躁的飘来飘去。

“将他人的天赋耍于股掌之间……主人，那人真邪门，我不喜欢他。”

杨吟霜也不喜欢他。

“主人，那个人还能杀吗？”

杨吟霜静默半晌，忽然抬起头，望向某一座雪山，“能杀……当然能杀。”

“他治愈身体的方法似乎与众不同呢。”

杨吟霜落雪无痕，无声朝那座雪山靠近。

“相信我，他会送上门来的。”

——

元辉盛终于被救了回来，只是脖子上留了一个大豁口，体内灵脉颇为阻塞，一下子实力大减。

他现在的实力被削弱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明明身为至心期修士，战斗力却和练体期没有区别，甚至战斗力还比练体期还要差。

要不是方玉灵在关键时候出现，他怎么着也要没掉几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