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用钓吗?
宣王屈指掸了掸衣摆上的血珠:“走吧。”
从发现密道,到悄无声息地攻入,前后也不过半个时辰。
“有很多铁器,还有王妃口中的石棉。”方成冢派人粗略清点了下,最后又回到了宣王跟前禀报。
“发现火浣布了吗?”宣王问。
方成冢大手一挥,有人抱着厚厚的一叠衣物走了上来。
他惊疑道:“从前没见过这样的玩意儿,也不知这是不是就是火浣布。”
宣王面无表情地命人点起火,将衣物扔进去。
火苗腾地窜起,将布料吞吃下去。
五件里烧毁了三件。
尽管如此,也足够叫人惊叹了。
“这样的东西竟然真存于世!”方成冢惊叹万分,爱不释手,一扭头,却见宣王掩住了口鼻。
方成冢有点惊讶。
此物有毒,而宣王天潢贵胄,自该小心保重身体。
但从前在战场上,他们时常感觉不到宣王是皇帝的儿子。他总是勇猛无畏地冲杀在前。面无表情的模样,好似下一刻死在战场上,他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也正因此,军中无人不佩服宣王殿下。
眼下见到宣王这般动作,方成冢脑中蓦地冒出了个奇怪的念头——殿下似乎想要活得更长久一些了。
就在方成冢出神时,宣王道:“收拾起来吧。此等宝物,自该献于御前。”
“……是!”
他们顺着密道一路向前,最终抵达了干子旭修建的地宫。
推门出去,一眼目之所及,便真是他修在地下的,属于他妻子的坟茔。
“殿下,我们就从这条路出去?”
“原路返回。”
“是。”
宣王转身驻足:“给她点炷香。”
方成冢怔了下,然后点点头,给干子旭早死的夫人点了炷香。
这坟茔前很是干净,供奉在跟前的香蜡、瓜果等物,皆用精美的金器载之。
其棺椁足有十一二尺长,五六尺宽。朱底彩绘。
方成冢摇头叹道:“爱是真爱,但也不妨碍他扰亡妻安宁,还要以其作借口。人啊,真是……”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担忧地朝宣王的方向看了一眼。
但这一眼,却正撞上宣王冷酷得甚至有些阴翳的目光。
方成冢不由一怔。
殿下……在想什么?
他们很快离开了地宫。
等回到先前的入口处。
方成冢又惊了一跳:“怎么还剩了小狼崽在这里?”
杜鸿雪插声道:“恐怕是暂且怕了我们,不敢回来叼了。”
宣王扫了一眼:“……那便收拾起来,明日留给王妃玩罢。”
这……玩?
您说能玩那就能玩!
方成冢老老实实蹲下身去,亲自收拾起这些小狼崽。
那厢薛清茵早入睡了。
甚至做了个梦,梦里金子堆成山,连枕头都是金子做的。她一扭头,有点硌得慌,同时鼻间还传来了一股铁锈味儿。
她有些生气。
金子怎么变成铁啦?
一下给她气醒了。
她睁开眼,才发觉自己床边有个人影。
“殿下?”她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去,抓了下对方的衣摆,唔?怎么带着点血气?和她梦里的铁锈气一下重叠了。
薛清茵本能地搓了搓指尖,然后被来人一把捉住了手。
宣王低沉的声音响起:“接着睡吧。”
薛清茵被他顺势按回了床上,茫然地睁着眼,没一会儿便又闭上了。
宣王单手抽去衣带,自己扒去了外裳,又低头嗅了嗅身上还有无血腥气的残留,方才跟着躺下。
薛清茵本能地拱了两下屁股,一下就撞进了宣王怀里,然后枕着他的胳膊就舒舒服服地继续睡了。
天将明未明的时候。
薛清茵又不知不觉滚到另一个床角去。
宣王已然起身,他披着单衣,倚坐在床角,将手中的银铃系上薛清茵的脚腕。
……装吃醋吗?
他俯身啃咬了下薛清茵的足踝。那压抑的,却又澎湃的酸意,骤然脱缰。
薛清茵一个激灵,一下清醒了过来。
“狗咬我?”
她瞪圆了眼。
那凶猛又强悍的“大狼狗”,倾身上前,扣住了她的手腕,褪去衣衫。
“叮铃”。
一声银铃声响。
薛清茵一下想了起来……这是先前那些舞姬身上的银饰?哦,你看她们跳舞的时候,感情脑子里想的是这个?
薛清茵刚明白过味儿来。
那银铃声便又响了。
如此叮铃叮铃,不绝于耳。
薛清茵腰麻腿软,扶着床柱,眼尾都拉出了缱绻的弧度。
“你……”
你他娘的是会玩儿的!
她听见宣王低沉喑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得几不可闻,可那低沉里好似又带着点疯狂。
“我有些醋意。”他道。
薛清茵:?
这个不是要在别人面前装吗?
怎么这就开始了?
但她脑中很快便又混沌地划过个念头——
哦,这般场景倒也确实不能在旁人跟前上演。
两个时辰后。
薛清茵爬起来,嚷嚷着要用早膳,还交代宫人,务必将干子旭和贺松宁派来的小厮,都一并带来。
等吩咐完,她才瞪着宣王:“您装得可真卖力啊。”
她说着溜下床,走了两步,走得一瘸一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我腿打折了呢。”
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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