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豪整个人都处在混沌的状态中。

顾鹤安这么一说，他才回过神来，木然地点了点头。

心里纳闷，那个老太太真的有那么可怕吗？连顾鹤安都害怕她。

其实顾鹤安害怕的不是张玉兰，而是她手里掌握的股权和在安远集团的号召力。

当年多亏了张玉兰的父亲出手相助，安远集团才得以度过难关。

后面越做越大，也是因为张家在背后的支持。

尤其是在房地产开发这块，很多项目都是张玉兰的父亲帮忙搞定的。

不过，张父之所以愿意帮忙，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知道女儿害死了杨萍。

安远集团的股东里，有一半的股东跟张玉兰的父亲关系交好，所以这些年来，顾鹤安不得不忍受着张玉兰喜怒无常的情绪。

他知道，他要是跟张玉兰离婚的话，安远集团就会面临被分家的局面。

张玉兰的喜怒无常情绪是在生了大儿子后出现的，她与顾鹤安是家族联姻，在结婚之前两人连面都没见过，婚后才发现性格合不来。

张玉兰动不动就发火，对家里的佣人，她都是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在生完大儿子后，她的情绪变得更加暴躁。

顾鹤安是在一次陪张玉兰回娘家的时候，无意中听到岳父和丈母娘的悄悄话。

得知张玉兰的暴躁行为其实是家族遗传病。

是遗传自张玉兰的外婆。

但当时张玉兰的外婆已经去世，顾鹤安没办法求证此事。

顾美婵在平复了心情后，答应了父亲远离张玉兰的请求，她对顾鹤安说：“爸，在我离开之前，您可以告诉我，我妈是什么样的人吗？”

顾鹤安不想再瞒顾美婵，便都说了，“你妈叫杨萍，比我小十岁，我跟你妈是高中的校友，我们其实认识很多年了，算是蓝颜知己，但是我骗了张玉兰”。

“张玉兰以为我跟你妈是在酒吧认识的，不过有一点是真的，你的到来的确是一个意外，那天张玉兰又在家里发疯吵闹，我实在是受不了，就跑出去喝酒”。

“我喝了很多，迷迷糊糊地就给你妈打了电话，让她来酒吧陪我喝酒，我不想回家，她只好把我带回她租住的房子里”。

“第二天醒来后，我才意识到我对你妈做了很混蛋的事情，但是你妈没有怪我，她让我忘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我离开你妈后，因为愧疚，就再也没有跟她联系，直到她被张玉兰推下楼，被送到了医院，她让医生联系我过去”。

“她一直等我到了医院，才肯进手术室做手术，可能她当时就已经意识到她进去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顾美婵抹去泪水，吸了吸鼻子，问：“我妈对你说了什么？张玉兰是怎么发现她的？”

顾鹤安的眼神里无比愧疚，“张玉兰在我的牛奶里下了安眠药，翻了我的手机，发现了我跟你妈的聊天记录，就派人暗中调查你妈”。

“是你妈告诉我，张玉兰把她推下了楼，说要杀了她，你妈恳求我保护好你，不要让张玉兰伤害你，她说她得知怀孕的时候很惊慌，曾想要打掉你”。

“可是你妈是孤儿，她家里的人都不在了，死在了一场火灾中，你妈当时念初中，因为住校躲过了一劫，她舍不得打掉你，是想把你生下来，给她做个伴”。

“如果不是张玉兰发现她，她说她这辈子都不会联系我，更不会让我知道你的存在，不过她不后悔留下你，就算是赔上她的命，她也要让你活下去”。

“所以，美婵啊，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知道吗？这是你妈对你的期望，也是爸爸对你的期望，你要带着我和你妈的期望跟文豪幸福地活着”。

顾美婵扑到父亲顾鹤安的怀里，哭着问，“爸，你跟我说实话，你爱过我妈吗？还是真的只是喝了酒后冲动”。

顾鹤安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后背，“爸爸以前不敢承认，但是现在可以告诉你，爸爸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就是你的母亲杨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