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抬头正好看见侧坐在老夫人身下的静儿眼中那一闪而逝的贪婪和得意。
那名叫静儿的姑娘本名叫周静,六年前周老夫人回娘家省亲临行时,因人潮拥挤周静不小心碰到车轿,老夫人见她可怜面相又肖似女儿六分便带回了都城凤府,在老夫人的慈安堂住了下来。吃穿用度都比照都城大家的小姐来,因凤府第三代只有梅香一个女孩且自出生起就在外地,所以这个周静一直以凤府外孙女自居。
老夫人高兴,别人也就当养了个陪老夫人解闷儿的人,左右凤府也不多这张嘴,可是如果某些人心大了要肖想不属于她的东西,那可就有些自不量力了。
“那布匹才只出了样品,据说还没有量产数量极少,媳妇恐怕有负娘的重托,这事儿您看?”大夫人稍顿了一下转移了话题:“最近府里的情况您也有所耳闻吧,因为表小姐的事情门房收到的拜帖都有半人高了,老爷吩咐都让我推掉了,还有这眼看着表小姐的生辰要到了,刚皇上当着众臣的面宣布了小姑与表小姐的身份和事迹,今年这生辰礼您看?”
老夫人脸色一僵,不自在的说了句:“往年如何今年还如何吧,好了,我乏了。你和老三媳妇退下去忙吧。”
大夫人和三夫人同时暗自撇了撇嘴站起身,“那娘好好休息,媳妇告退。”两人同时走出了慈安堂院,在将要分离的岔路口,“大嫂,最近我给小四、小五做件春衫,不知你那里有没有好看的绣样子?”
“弟妹不嫌弃的话就到我那里去找找看,我记得上次臻儿的那个翠竹小三儿是不是很喜欢?”大夫人笑着接口道。
“对对对,还是大嫂记性好,那我就打扰了。”
两人一路说着花样子一同走进了大房门院子的堂屋,眼睛淡淡的扫过隐在路旁花丛后的三房一个扫地小丫头。
“大嫂,你说娘这是什么意思?还有二嫂竟然监视起我们来了。”三夫人出身自知府家嫡次女,为人低调自是从心里看不上那出身同是出身周氏的老夫人亲侄女的二夫人,自定亲那日起母亲和家姐就一直强调如果有哪不定主意的事情就去多请教出自太傅家里的长嫂,谦虚恭敬一些长嫂定不会为难与她,这也是她在凤家这些年来的相处之道,果然合大嫂的胃口,助她良多。
大夫人看着眼前这位小自己五岁满脸气愤的三弟妹,嫁进凤家这些年来只有这位还可以搭上话,虽出身不高贵在自知谦卑,凤老三与那只知掐尖惹事的凤老二夫妇不同,为人老实做事踏实一直以自己丈夫马首是瞻,在后宅自己自然也就多提醒她一二。
“出身教养真的能限制人的格局和眼界,更加上耳根子浅,只听得进自己喜欢的想听话,是与非反而越发丢到了一边。人呀越老这点儿体现的越是明显,弟妹你说是不是?”大夫人没有明着回答她的话,反而似是而非的接了这么一句。
一时之间三夫人惊讶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