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仁基赶紧地冲儿子一瞪眼:“对、对、对、对……大人,您说得太对了!它的精神确实是‘兵贵神速’。”
“还是的呀!所以,裴将军,咱在这里纠集部队纠集了半个多月了啊,人家早就知道了!咱还不把咱这纠集的部队拉上去跟他们干?一旦人家做了准备,咱这仗就不好打了。你行军打仗多年,难道说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
“哎,哎。”裴仁基心说:什么叫“纠集”呀?好家伙。我们这是乌合之众啊这玩意儿?反正也知道这张大宾不学无术,唉,词能达意也就行了。“行行行行……”裴仁基心说话:快点吧也不算毛病,得了,不要违背了。“既然监军大人意下如此,那本将也并无异议。”
“嗯,行啊,咱们俩一条心就行。那我看这样吧,明天!明天就行!咱明天就起程,怎么样啊?”
“呃……是不是找人算一算,来一个良辰吉日啊?”
“哎呀……行军作仗啊,哪儿有那么多事儿啊?哎,裴将军,你怎么还信这个呀?丁是丁、卯是卯,赶上哪天哪天好!反正我这人就不信那一套,我就不信邪!明天我觉得挺好的。嗯……只要明天是晴天,咱就能走!你看怎么样?”
“行,行,行。”裴仁基说:“既然这样,那明天调动大军黎明启程。”
“行了!就这样!这军队的事儿啊,你多管。我主要参谋军机。”
哟!他还参谋军机呢。
就这么着,把起兵的时间就定下来了。
走出议事厅,裴元庆一拉他爹的袍袖:“我说爹,您觉得这么一个人领兵打仗,能打赢吗?”
“哎!少言语啊!怎么打不赢?这不有你我父子在这里吗?”
“你我父子管什么用呢?我看出来了,爹,人家说什么话呀,你就没有一句敢给于否定的。咱这手里的军队都是从周边郡县抽调过来的。刚抽调过来,兵困马乏,没有得到休整。明天启程,这到了齐郡还不成了疲惫之师啊?人家唐弼在那里以逸待劳。咱们不净去那挨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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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未必、未必呀。监军说的也有道理,兵贵神速嘛,别让人家做了准备。既然刚才咱已经达成一致了,就这么的,谁也不许再说了。再说,惑军之罪!我们已然定好战略了,就别再言语了。”
“行,行,行。不言语,不言语。我呢,就管打仗,把这仗打赢了就行。不过,照这意思呀,这个仗不好打。爹,你可要多加小心。”
“哎呀,你才应该多加小心呢!谁让你接话把儿了?以后少言语!”
“哎,好好好,以后啊,我、我干脆不进帐了,行不行啊?”
“唉——”
这父子唉声叹气地回到后宅收拾行囊。第二天一早,天不亮,来到军营。那毕竟大军还得裴仁基带呀,主力是北海军,北海军听人家的呀。天不亮,就来到了校军场内。
这五万大军已然点得整整齐齐,早就吃过战饭了,人四更天就造饭了,五更天黎明就要启程了,等着裴将军过来点兵呢。
裴仁基到这一看,哟!莫道君行早,是自有早行人呐!怎么?人家张大宾满身戎装已经在那里被这小五子、小六子搀扶着挺胸叠肚、撇着嘴登临点将台呀,在那里等候裴仁基多时了。
怎么还得小五子、小六子搀扶着呀?不搀扶着,站不起来。这是头一次统兵带队当将军,原来没当过呀。没当过兵,哪来的盔甲呀?但是这一次,派他到北海还挺紧。张大宾心说:我当监军了,哪能没有一个威武的盔甲呀?赶紧地、赶紧满城转着找啊,现量身定制、量身打造来不及了,只能看谁有富裕的铠甲吗?这么一转悠,那溜他须的人多呀。有那武将说了:“我有、我有、我有!我有一副好铠甲呀,我情愿赠送给国丈!”人家就给他送来了。哎呦!把张大宾乐得呀,穿戴在身上,觉得还挺威武。脱下来放在匣子里一起带着来到北海。那今天要点兵出征,一大早起来就让小五子、小六子服侍着顶盔、挂甲、罩袍、束带、系甲、揽裙……等把这盔甲穿身上,这么一动弹,坏了!怎么呢?这个衣服就这样,您在衣服店里头,穿身上觉得挺好看的。再照照衣镜,前照照、后照照,哎,不错,买了!掏钱买了。等回到家里,真地穿这衣服要出去工作了或者要出去玩儿了。一出门,哎呀!这、这衣怎么会这么紧呢?怎么这个地方这么磨得慌啊?这盔甲也属于大将的衣服。在大兴城往身上一套,哎,面对铜镜这么一看,左瞅瞅、右瞅瞅,也觉得挺华丽的、挺威风的,虽然有点沉,但是就那么一会儿,没感觉出来。今天真地穿在身上要当常服了,顶盔、挂甲穿身上也挺威武,也不错。“怎么样?”“好!好!好!”“哎,走,走,走,走……”往前没迈两步。“哎呀!”怎么?“这腰怎么能不得劲儿?这玩意儿怎么那么沉呢,啊?这头盔怎么那么捂得慌呢?”但都穿身上了,说现在再脱了,脱了也没其他盔甲呀。打肿脸充胖子往前走,习惯了就好了。就这么着,再往前走,没走到点将台呢,张大宾走不动了,嗬喽带喘呐——
“哎,我说,这……这当将军的穿的盔甲都这么沉呢?”
“哎,我们俩也没穿过呀,我们俩也不知道啊。估计呀,这、这是原来穿盔甲的将军可能能负重。您呢,呃……可能这个力气,没他大,穿他的盔甲可能有点沉。”
“哎呀,这怎么办呢?现在脱了也不是那回事儿啊。这得打完一仗之后,我再找人再给我打造一身盔甲呀。”
小五子、小六子就说了:“大人呐,我看这样,咱们坚持一会儿。您先上点将台,一会儿点完兵,开始出发了,您下来再换成便装不就行了吗?谁说的行军打仗非得穿盔甲呀?您先换成便装。我们呢,赶紧地在沿途之上给您找一副盔甲。或者说,您就从此就别穿盔甲了,您就一身儒服,对不对?诸葛亮打仗,哪见过他穿盔甲呢?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呀。”
“哎呀,你早说呀!早说我不穿了!”
“大人,您昨天不还挺新颖的吗?您非得要穿,我们也不知道这个效果呀。”
“那行了!那先上点将台吧!”
这点将台是个高高的土台,得有现在的三层楼那么高啊。要想登到顶端,两旁都有阶梯。您想想,您爬个三层楼,那阶梯也不老少的。
张大宾刚登了两阶:“不行,不行。太沉了,这腿都迈不动了。哎——”他往左右看看,一看裴仁基他们没来。“小五子、小六子,你们一左一右搀着我、架着我往上走啊!”
“啊?哎!哎!”
小五子、小六子一看,多倒霉!张大宾这人二百多斤呢,穿上这副盔甲,整个二百五十斤!往上抽吧!就抽着张大宾、驾着他,好容易驾到高台之上啊。
到这里一看,时间来早了。张大宾第一次当将军,兴奋呢,昨天晚上没睡着觉啊,早早起来,早早就到了点将台上。谁让你起这么早了?那你就得等啊。好歹这个时候是大夏天的早晨,不热,还挺清爽。这要是冬天,非得冻坏不可。但他沉呢,在这里让小五子、小六子搀着。
一会儿工夫,下面,“咵咵咵咵咵……”陆陆续续军队方阵依次进入校军场。这个时候,更不敢摘盔卸甲了,忍着吧。
一直等着队伍进来的差不多了,时间也差不离儿了。裴元基带着裴元绍、裴元福、裴元庆兄弟三人以及偏将、副将、裨将、牙将等等群将,人家这才到场登上点将台。
到这儿一看,“哟!监军大人,您到得早啊?”
“啊,啊。我、我、我也刚来,我也刚来……”那不能露怯呀。
裴元庆在后面斜愣着眼这么一看这位监军大人,双腿打颤,左右两人扶着。一看这身盔甲不合身儿啊,那就知道不是他的。啊——明白了!盔甲太沉了,这位穿着不合适。哼哼。裴三公子也坏,赶紧过来一抱拳:“哎呀,监军大人呐!您这身盔甲太威武了,穿在您身上,真是身前背后百倍的威风啊!您呐——千万别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