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将军,怎么了?难道说粮草没有督办回来吗?”
“粮草倒是督办回来了,属下总共筹了两万斛粮食。”
“哦?”伍云召一听,“才两万斛粮食啊?那还得烦劳将军继续筹办呢。”
“筹办不了了。”
“哦?怎么筹办不了了?”
“王爷,这一回,我出去走了一圈儿,这些县里的县令真不错,帮着我督办了这么多的粮草。但是给我装粮食的时候,县令们都表示了,说:给集了这么多粮食完全是看在王爷您的面儿上、看在老王爷的面儿上。王爷和老王爷对他们都不薄,所以现在王爷有难了,他们理应帮着王爷督办这一次粮草。可是,他们也说了,他们是大隋朝的官员,吃的是隋王朝给他俸禄,人家不愿意跟着王驾千岁您造反呐。所以,人家说了,仅此一回!仅此一回啊!就不让我再去那儿督办了。咱们下面的这些县里的县令异口同声都这个说辞。所以,这是第一次督办的两万斛,也是最后一次督办的两万斛啊。”
“啊?!”伍云召一听,当时剑眉倒竖、虎目圆翻,“这些县令实在可恶!你只要一天为我南阳管辖,你就得听我的命令!”
“王爷,他们说了,等把我送进南阳,人家就不归南阳管辖了。人家说了,人家不能跟着反叛呀,人家仍然是大隋的旗帜。所以,把我送出来之后,人家全都投大隋了,不归咱们管了。”
“什么?!马上派人把这些县令给我调来!”
还派什么人呢?刚一下调令,有人就禀告了:“大事不好!隋军把咱们南阳城打包围了!四面全围了!二十万大军围了个风雨不透、水泄不通,请王驾千岁定夺!”
“啊?!”伍云召吓一跳,赶忙捂着肩膀、捂着伤口登上北城楼往外一看全是隋军;登东楼往外一看,全是敌人;登南楼往外一看,挑着大隋旗号;登西楼一看,上面写着“宇文”字样。甭问,宇文成都在这里镇守着呢。“哎呀!”伍云召一跺脚,“没想到这大隋打包围打得这么快呀!可惜我的粮草还没有督办齐备呢!”
那么说一万斛有多少斤呢?这一斛相当于十斗;一斗相当于现在的12.5斤。按这么算,一斛米就相当于今天的一百二十斤米。一万斛就是一百二十万斤米。两万斛就是两百四十万斤米。好家伙,两百四十万斤,真不少啊!看起来是不少,但您别忘了,伍云召手底下八万之众呢。就算每个战士每天吃一斤米,二百四十万斤米也只够吃上一个月的,省吃俭用一个半月能够撑下来,那还不能吃菜,菜没地方找去啊。也就是说,这一个半月,你要是能够想出破敌之策,那还好。如果说过了一个半月,你还想不出破敌之策,活活就得把你饿死!就不用打了。但问题是,这只是当兵的呀。南阳城这么多老百姓他们吃什么呀?他们家里存粮该有多少啊,能撑过一个半月吗?这是个未知数啊。哎呀……伍云召脑袋“嗡嗡”作响。
结果被困了十天之后,就有当兵的陆续开小差了。因为都知道了,皇上有旨意了,从者不怪罪!当将领的如果归顺朝廷还能官升三级!如果负隅顽抗,灭门之罪,灭九族啊!那这些当兵的有多少真正和伍云召是一条心的呀?大部分还是人家大隋王朝的军队呀。人家只不过为了当兵吃饷啊,谁想造反朝廷啊?何况当时大隋也没有腐败透顶,人民大众和统治阶级的矛盾还没有上升到主要矛盾呢。你这个时候造反,有几个人肯为你卖命呢?杨广就略微地施这么一个反间计,这么一勾引。今天晚上跑十个;明天晚上窜一百个;后天晚上,好家伙,三千人没影了,成建制、成建制地往外跑啊。
开始,伍云召还派人严加防守,谁要跑,抓住之后,枭首示众!但是,有一晚上一下子抓了五百多人。这五百多人怎么办?都砍脑袋吗?这要砍了五百人脑袋,军心更涣散了。怎么办呢?教育教育放回去吧。那放回去再跑呢?再跑,睁只眼闭只眼吧,不然怎么办呢?只能加强思想教育。你再教育,眼瞅着手中饭碗里面的饭粒儿是越来越少,粥越来越稀,都照见人影了。这军心你能稳住吗?光通过教育那哪行呢?
最后,伍云召一看这个形势不妙啊。赶紧召集了一次最贴己的将领召开的军事会议,商讨怎么办?
这么一商讨,大家认为:“南阳城现在是守不住了,咱们得出南阳城往外头闯。”“但是,二十万雄兵在外面。这大隋王朝的兵源、粮草源源不断,怎么闯出去呢?”“反正光靠南阳城的这六万来人够呛啊。”六万来人?啊。这一眨么眼的工夫跑出去两万多人呢。“那怎么办?”“最好的方法就得里外加击,就得有外援!人家从外面往里打,咱们从里面往外冲,撕开一个口子,外援救着咱们,咱们就能跑出去!没有外援,很难突破呀。”“但是,哪里有外援了?”
光挑旗造反了,一个盟友都没有,你说你造哪门子反?为什么人在做大事的时候不能光靠冲动,年轻气盛、血一灌顶梁门,“哎,我反了!我要跟皇帝干!”你干什么干呢?你有什么呀?要外援没外援,要兵没兵,要粮没粮,要地盘没地盘,要军械没军械,更重要的要战略没战略呀!你怎么打?你未来目标是什么?先去哪里?这些伍云召都没有啊。光想着:“我先打退第一拨!打退了第一拨就首开旗门了,就打开局面了!然后,我攻打洛阳!攻打完洛阳,我打长安!打下长安,我就统一天下了!”想得美呀!这不叫战略呀。像诸葛亮“隆中之对”那才叫战略。你都没有这个,光缠个白布为父报仇!那是你的父亲,那不是别人的父亲,人家为什么给你卖命呢?所以,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就造反了。现在陷入了窘迫之境。没有外援,这么多队伍带不出去啊。把伍云召愁得够呛。跟大家伙一商量,大家也一筹莫展。
正在这个时候,伍保端茶倒水进来了。这伍保,我们说了,是伍云召的书童、伍云召的马童、伍云召的贴身侍卫兼伍云召的老家院。今天是秘密军事会议,让别人端茶倒水不放心,怕走漏了军事情报。所以,就让伍保端茶倒水侍候众位。这伍保一会儿进来、一会儿出去,一会儿进来、一会儿出去,进进出出,基本上把大家所谈的是什么都听明白了。一看主人发愁,赶紧过来给伍云召茶碗当中续了一点热水,然后拎着水壶在旁边一站:“王爷,如果说要援兵啊,呃……也不是没有。我倒想起了两处援兵啊。只不过离咱们这儿比较远,必须派人突围去搬!”
“哦?!”伍云召一听,转身看看伍保:“伍保,哪来的两支援军呢?一支我也想不到啊。”
“嘿,王爷,您是贵人多忘事啊。小的倒是替王爷记着两处援军呢。”
“伍保,快快说来!是哪两处?”
“一处那就是堂少爷的陀螺寨;另外一处那就是雄大爷的金顶太行山呢。要说跟我们好的援军只有这两处。”
“哎呦!”真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伍云召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两处给忘了?!对呀,我还有两位绿林兄弟呢!”
说:“伍保说的是谁呀?”说的这堂少爷乃是伍云召的堂兄弟,自然也姓伍,叫做伍天锡,人送外号叫“双镋无敌”!一对短把凤翅鎏金镗占据泗州盱眙山陀螺寨,威震淮水!那就在淮河旁边啊。他的陀螺寨有大小头目将近一万人呢,又是山贼,又是水贼!
“唉!可惜呀,我父王在时断了这门亲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