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叔宝儿,你这是何意呀?”
“父王请想。您现在把这两个响马杀了,无非是痛快痛快而已。但是,那四十八万两皇杠银子可就从此再无线索了。咱们目的是把那四十八万两皇杠银子再重新起回来。另外,父王您久在朝廷,可不知道这山林蟊贼他们的伎俩。孩儿我在县里做工,经常与这些蟊贼草寇打交道,因为我要抓差捕盗啊。所以,我知道他们有一些手段伎俩。其实,他们今天给父王您玩儿的这一手叫丢车保帅呀!”
“嗯?何谓丢车保帅呀?”
“父王,您是会下象棋的,您也知道有这么一个词。当您的老将被将军了,或者是要出危险了。您为了救老将,都知道车这个子儿大、厉害,横走竖走都行啊,但这个时候,那也得舍车去保住您的帅呀。他们绿林经常如此。这两个人,虽然说他们俩就是程达尤金,还叫什么程咬金、尤俊达。但真的是他俩的真名吗?以孩儿我看,未必如此。像他们这种蟊贼,一眨巴眼儿就是一个假名。我觉得他们不是程达尤金。不信,可以问大哥、二哥。啊——大哥、二哥。”秦琼冲卢芳、薛亮一拱手,“请问两位兄长,这两个人可是那日在长叶林小孤山劫皇杠的程达尤金吗?你们二位能不能确认他们是啊,嗯?”秦琼这话就带着那意思:你们可想好了,你们之前认错好几回了。
“我这……这……”卢芳看看薛亮,薛亮瞅瞅卢芳。
“嗯……”杨林瞅着他们俩,“你们认得他们?可是程达尤金吗?确认吗?”
“哎……”卢芳、薛亮心说话:不行啊,我们之前认错好几回了。那秦琼假扮程达尤金,我们都给认错了。这、这……今天看着是他……不过那天就、就、就一个人呢,怎么出现了人呢?哎呀……这……哎呀……这、这、这……不好说,不好说,万一再认错了呢。“呃……呃……回禀父王,呃……似乎啊……呃……大概其……可能、也许……这个……哎呀……这个相似度啊……这、这有点……”这俩人就开始在这磨圈儿了。
靠山王杨林一看,“哼!”把袍袖一抖,“废物!给我退在一旁!”
“哎!哎!是……”
这俩人等于从侧面证明秦琼的话了,也就是说这俩人的意思:我们俩不太敢认。
“既然不太敢认,这两个响马就有可能不是程达尤金呢。父王,您想啊,这么大的案子,可能是俩人劫的吗,啊?大哥、二哥也说了,说有一千多号人呐,而且一个个都是武林高手呀。这些贼人做了这个惊天大案,父王您现在让孩儿我调查此案,又让山东所有的州县长官调查此案,布下了天罗地网,各地严查。他们觉得风声太紧了,躲不过去了。怎么办?于是他们就选出两个人,就是这两位——程咬金、尤俊达。可我不知道他们俩是真名还是假名,我们姑且这么叫他。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情愿的,还是这两个人是抽签得来的。总之,在绿林之上选择这样的替死鬼的方法有很多很多。比如抽签吧,谁抽中了,谁就要去。但是有一点,他们出来送死,他们的家小由所有贼人一同供给,哪怕未来就剩下一个贼人,也得给他们家的老人送终,也得把他们的子女养大成人,这是绿林规矩,因为他俩替大家伙死了。那么这个时候,如果父王您真的把他俩杀了,那就等于断了线索。您还会找别人吗?那四十八万的银子不就安全了吗?过个三年五载,咱们的风声一松,这些贼人还将继续出来作案。那四十八万的银子被他们化了,被他们分了,慢慢地化整为零就算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这俩人说白了就是替死鬼呀。所以,父王,您万万不可中蟊贼奸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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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杨林手捻须髯,眼珠转了转,“叔宝,会是这样吗?”
“父王,绿林之人诡诈多变,这种伎俩时而有之啊。即便是他背后没有大人物了,那他还有同党,。杀了他们俩,那些同党不仍然逍遥法外吗?”
“嗯……嘶……”杨林牙缝往里一吸气,正在犹豫呢。
突然间,在帐外叽嘹有人喊了一嗓子。这嗓子太尖了,尤其是深夜,这一嗓子估计七八里地之外都能听见:“帐内的老王八蛋杨林!赶紧把我那两个哥哥给我放了!劫皇杠的程达尤金就在你帐外,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抓我!”哎呦,这声音刺人耳朵。
“嗡——”帐里人顿时大乱了。
“什么人?!”
杨林一问“什么人”,“哗——”十二家太保以及手下的偏将、牙将“呜”一下子全冲出去了。秦琼第一时间把杨林护在身后:“父王,小心!”
哎呀……杨林就觉得一股暖流由心生起——看我这十三太保儿啊,一旦有危险,把我挡在身后啊。“吾儿放心!待本王出帐观看!”
杨林迈虎步走出大帐外,借着火光一看,这边的几个刀斧手推着程咬金、尤俊达在那儿立着呢,没敢再往外推,因为秦琼喊了一声且慢,人家就不敢再往外推了,在大帐外停着。再往前大概有十步远的地方,黑漆漆地站着一个小个子,借着灯光能看出来是一个活物,瘦小枯干,到底是人还是猴?不知道。总之,有个东西在那儿动弹。手里头明晃晃映着灯光拿着一把二尺二寸长的小片儿刀,正在那儿晃刀呢,“吧啦啦啦……吧啦啦啦……”
杨林哈着腰往前探脑袋看了看,“你是何人?!”
秦琼就在杨林身边,他眼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小猴子侯君集吗?哎哟!秦琼心说:兄弟!这边俩就够呛了,你怎么也来了?如果你再被抓,那不更麻烦了?!但秦琼有苦说不出啊。
说:“侯君集怎么来了呢?”侯君集不能不来呀。程咬金、尤俊达负气而走,要找靠山王杨林算账。刚一走,贾柳楼就乱套了。“怎么办?这俩惹祸包过去了,这可怎么办?赶紧派人去拦!”
徐懋功手捻须髯说:“让他们去吧!他们不会有危险的!嗯……君集贤弟。”
侯君集急坏了。怎么?侯君集,你别看跟程咬金认识没两天。但是,俩人投脾气。私底下聊得挺嗨,喝酒的时候也喝挺美。他就喜欢他这位四哥,一看四哥要出危险,把小猴子急得抓耳挠腮呀。听三哥吩咐,赶紧一叉手:“啊,三哥!有什么吩咐?”
“你赶紧随着你四哥、六哥前去看看他们去哪儿了,看看他们有没有危险?如果没有危险,你护着他俩回来。如果真的遇到危险了,你附耳过来……”
小猴儿把耳朵附过去了。徐懋功趴在侯君集耳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你做了这些事之后,赶紧回来把虚实告诉我!不得有误!”
“啊,放心吧,三哥!”“噌!”答应一声,侯君集回屋里换上夜行衣,拿起小片儿刀,直奔东城而去。侯君集不绕城了?这城墙挡不住他呀。爬到东城墙上,由打东城墙直接往下跳。“嘣!”就跳到城外,那根本摔不着啊。然后一哈腰,“噌噌噌……”就来到靠山王杨林营盘之前。
到这里,正好看到靠山王杨林捉拿了程咬金、尤俊达,来晚一步。
侯君集一看,第一套方案落空了,那我只能按照我三哥吩咐的执行第二套方案!侯君集这才要大闹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