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开始的前一天晚上。
谢清意他四哥——谢清宴回来了。
如果说谢清珩是个表里不一喜欢伪装的伪君子。
那这位就是谢家真真正正的君子。
谢清宴年纪比谢清珩还有三哥都大,比谢清意整整大了三岁。
但是却排老四。
因为他父母从政,为了规避一些政商勾连的事情,所以他们家没在族谱里,直到两位老人退下来了才回来的。
入族谱的时候排行老四,实际他只比谢清桓小。
今年三十二了。
在他和明漪订婚的前一年结的婚,之后就搬到了淮城(旧名槐城)
他老婆比明漪还小几个月。
二十岁就结了婚,现在才二十六。
这些明漪之前都查到过,但没见过人,只见过照片。
谢清意的四嫂倒是很有名,是个演员,不过据说早年息影转幕后了。
谢家这些人里,谢清意和他三哥四哥还算关系可以。
四嫂家里是淮城的,在江阴一带的祖产大家,是那个片区的首富。
他们俩有个孩子,已经四岁了。
这次跟着一起回来,应该是准备在京城长待。
谢清意和老宅那边闹得很不好收场,所以接风宴他们没有去。
不过还是四少爷周到,晚上在琼林楼又重新办了一回。
专门请了一些旧友,谢清意也在其中。
明漪还没有见过他这位四哥。
之前订婚的时候恰逢四嫂怀孕。
谢清宴留在了淮城没有回来。
现下也实在没有办法,孩子也大了,他不回来接手,谢家就没人撑着。
其实他们谢家这几个小辈能力都不错。
但就是因为教的太好,所以没有谁能做到独揽大权。
都想做个逍遥二代。
以他三哥为例,宁可和谢家断绝关系,也不想接受安排。
四哥和四嫂也是门当户对,难能可贵之处还在于两人情投意合。
这么多年依旧蜜里调油。
……
明漪和谢清意一同来到酒楼。
琼林楼内雕梁画栋,华灯璀璨,暖黄色的灯光洒在精致的雕花屏风与古朴的桌椅上,营造出一种典雅而热闹的氛围,是京城现在生意最好的酒楼,甚至超过百年老店和璋楼。
这酒楼是前几年才办起来的。
让明漪想不到的是,这里居然是明家的产业。
她们家原本没有酒楼的产业,这是明漪离开京城在南洲的那几年办起来的。
办的不错,不过明家的东西都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昨天晚上的时候。
谢清意就已经给她打过预防针。
他说他四嫂脾气很不好。
让明漪离她远点,免得到时候打起来。
明漪不信。
能让谢清意特意提醒的人没有几个。
况且这世界上还有比她脾气不好的女人吗?
谢清意说不一样。
明漪是动如雷霆,怒从心生,练绝果断的实干派。
谢青宴他老婆是那种作天作地,傲慢无礼,脾气暴躁的大小姐。
他不是怕明漪吃亏,是怕明漪动手。
明漪:倒也不至于……
包间里,众人已来得差不多,就等他们夫妻俩。
谢清意腿脚不便,走的慢点,手中的拐杖每一次点地都发出轻微的声响。
门被推开,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哟,可给六少爷盼来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我下去接你不是。”王泽轩操着一口地道的京腔,热情地说着,脸上堆满笑容,同时迅速起身,作势要来扶谢清意。
“滚一边去,爷还没残到要你扶的时候。”谢清意眉毛一竖,抬起拐杖毫不客气地撵他。
包厢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众人也都纷纷起身,挪开空着的位置,示意他们入座。
“这位就是弟妹吧,你们订婚的时候我在国外没有回来,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坐在西边八点钟方向的一个女人,身着华丽的锦缎旗袍,妆容精致,带着浅笑声音轻柔的巧妙地缓和了气氛。
“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明漪。”谢清意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与自豪。
一时间,包厢里嫂子和弟妹的称呼此起彼伏。
“阿漪,这些是平时跟四哥走得近的朋友。”
明漪面带微笑,轻轻点头,眼神依次扫过众人,谢清意则耐心地一一给她介绍每个人的身份及名字。
明漪依次打过招呼,这才优雅地坐到谢清意身旁。
“老四呢?不是他请我们过来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来?”谢清意眼神环顾四周,眉头微微皱起。
“他家小孩要上厕所,夫妻俩出去了。”宴席上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端起酒杯轻抿一口,不紧不慢地回答。
话音刚落,包厢门被推开。一个小男孩像只欢快的小兔子般蹦蹦跳跳地先跑了进来,小脸涨得通红,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谢栩,你给我滚过来,让你慢点跑你听见没有?”一个清脆却带着明显怒气的女声未见其人,先穿越包厢落到了他们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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蹦蹦跳跳的小男孩跑得正欢,不小心踢到地上的地毯,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前扑去。
明漪离得近,眼疾手快,连忙起身,手臂迅速伸出扶住了小男孩。
小男孩刚好摔到她怀里,明漪下意识地搂住他,脸上满是关切,轻声问道:“没事吧!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调皮?”说着,还轻轻摸了一下他的小鼻子。
孩子的父母从外面进来。
孩子的妈妈阮惜蝶看到明漪蹲在地上,自家儿子还趴在她怀里。
立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随即柳眉倒竖,快步上前,伸手揪住男孩的耳朵,咬着牙说道:“我有没有让你慢点跑?”
谢栩小朋友可怜巴巴地向他爸爸投去求救的眼神,眼睛里满是委屈与害怕,小嘴一撇,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谢青宴却视若无睹,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故意火上浇油:“活该。”
接着,谢栩小朋友像是找到了避风港,又重新扑回到明漪怀里,双手紧紧搂着明漪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姐姐救我,我妈妈要打死我了。”
那模样逗得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阮惜蝶见状,无奈地放开了他的耳朵。
“谢栩你这个笨蛋,这是你小婶婶,坐着那个是你小叔叔,快叫人。”
阮惜蝶认出人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嗔怪。
“小婶婶。”谢栩乖乖地叫明漪,眼睛亮晶晶的。
随后又转头看着谢清意,脆生生地喊道:“小叔”
“真乖。”明漪笑着摸摸他的脸蛋,然后朝着谢清意伸出手。
谢清意腿上放着她的包,他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红包,红包鼓鼓囊囊的,里面包了金子。
他把红包递给明漪。
“小叔和小婶给你的。”明漪将红包塞到孩子手里。
“谢谢小婶婶。”说着,谢栩上前搂住明漪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下。
谢清意故作不满地说:“你这小屁孩怎么光谢谢小婶婶,你小叔叔呢?还有,你干嘛亲我老婆。”
话一说完,包厢里又是一阵欢声笑语。
小朋友收了红包,兴高采烈地跑过去坐到自己的儿童座椅上,他面前已经堆了一大摞红包,小手紧紧地把红包抓在手里,眼睛滴溜溜地转,似乎在盘算着拿回去藏在哪里。
明漪这才缓缓起身,目光落在面前的谢青宴和他的妻子身上,眼神平静而温和。
目光几乎是一瞬间就被阮惜蝶吸引了,好漂亮好惊艳的女人,比电视上和那些照片要漂亮一百倍。
美的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不像是真人。
对方也看着她,眼中透露出一样的惊艳和欣赏。
好明媚好特殊的气质。
精致的五官,温婉的笑,乍看还有几分英气,明明如此矛盾的一些东西,在她身上却变得融会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