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生公子摇头:“回殿下,没有。”
“引娣性子冷淡,不愿与人交往。就连将她养大的嬷嬷,她们之间也不怎么亲近。”
“其实引娣成为花魁娘子后,老鸨是要给她安排几个使唤丫头,伺候她的衣食住行的,结果都被她给拒绝了。从始至终,百香楼之内,就没有一个人,进入过她居住的那个房间。”
“而百香楼之外,能够作为她入幕之宾,进入她闺房的人,有且只有一位,就是那个戴着假面的公子。其余人,就连她闺房的门扉都没能摸上一把。”
“那位‘假面公子’也颇为诡异,和寻常逛花楼之人的行为举止大相径庭。”
“那人出手阔绰,随手赏下就是白银十两。每次与引娣幽会,花费都是白银百两起步。短短一年时间,那人花在引娣身上的钱财,就超过了白银数千两。”
“按照常理,这样一位出手阔绰,能够独得花魁青睐的公子哥,应该在所有人花花公子中,那也是非常有面子的。所以,他隐瞒身份的举动,和他豪掷千金的手段,在青楼瓦舍中,非常的不合常理。”
“因此,不管是在当时,还是这么多年后,对于那个假面人身份的猜测是有很多种的。”
“可是,不管猜测有多少种,都不过是一帮无聊人的自娱自乐罢了,与事实真相无关。”
陈琦点点头:“第二个问题,有没有见过那位‘假面公子’的身形是什么样子的?多高的个头?高矮胖瘦,有没有什么特点?”
文生公子点头:“有,有的。”
“百香楼中很多老人,都曾见到过那个假面人的来寻找引娣。虽然看不清楚那假面人的样貌,但是大概身量还是能够说出个一二来的。”
陈琦颔首:“好。将人一一喊来,我要听他们一一描述。”
“是。请殿下稍候!”文士公子匆忙应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雅舍,出去叫人去了。
不一会儿,文生公子带着几个上了年纪的龟公和使唤嬷嬷走进了雅舍,文生公子率先跪了下来。几位龟公和使唤嬷嬷见自家东家都跪下了,他们也不敢有片刻犹豫,都乖乖的跪在了地上。
“殿下,这几位就是曾经见到过假面人出入百香楼,且记得那假面人身量的百香楼老人,请殿下问询。”
文生公子说完,就老老实实的跪在了一旁,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
几位龟公和使唤嬷嬷听到文生公子的话,才知道眼前这人是什么身份,顿时吓得浑身发抖,像是触电了似的。
“都来说说吧,你们对于那个假面人有什么印象,我要听细节。”陈琦的话语很轻,但是听在那几位龟公和使唤嬷嬷耳中,却响若惊雷。
这自然是陈琦使用了武威加持声音后,才有的反应。震慑,发自灵魂深处的震慑,让眼前的这些人不敢有所欺瞒。
一名发须花白的龟公结结巴巴的答道:“回,回殿下。奴才,奴才曾经见过那个假面人几次,还曾接过那个假面人几次赏钱。”
“那个假面人身量不高,约摸五尺出头,不足六尺。身板比较瘦弱,皮肤白皙柔嫩,宛若女子。特别是那双手,保养的及其精致,细皮嫩肉的,丝毫不比百香楼中的那些花魁小娘子们差。”
另一名上了年纪的龟公接话道:“对。而且那个假面人走路的姿势也很是娇柔,像是女子般,袅袅婷婷的。很多人都说,咱百香楼里的舞姬们,都很难走出那假面人的媚劲儿来。”
几名龟公和使唤嬷嬷继续补充,言谈话语之间,都是在说,那个假面人的行为举止多么多么的娇柔,多么多么的像女子。
陈琦发现,有一名使唤嬷嬷,从始至终都未发一言,整个人的状态宛若神游,像是陷入了回忆般。
陈琦等几名龟公和使唤嬷嬷说完后,摆手示意几人可以退下了;唯独留下了那位还在神游的使唤嬷嬷。
等到那位使唤嬷嬷结束了神游,回过神来才发现,屋里跪着的就只剩下她和东家文生公子了。那些和她一同前来的龟公和使唤嬷嬷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陈琦见使唤嬷嬷回过神来了,才问道:“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使唤嬷嬷欲言又止,张了几次嘴,最终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陈琦和秦奕还没有什么反应,文生公子先急了:“吴婆娘,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这般矫情是在干什么?你难道非要将我们百香楼置于死地,才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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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为吴婆娘的使唤嬷嬷被文生公子的呵斥吓到了,抬头正好和面色不善的陈琦对上了眼,吴婆娘被陈琦的眼神给吓到了,跪在地上邦邦邦的磕着头,口中告着罪。
陈琦用夹杂着武威的声音轻喝一声,将吴婆娘有些杂乱的心绪给定了下来。
“你想到了什么,只管说就是了,无需顾虑。”
“你们都是使唤人,我还犯不上为了一点小事儿,就去迁怒于你们。”
“谢殿下。谢殿下。”吴婆娘磕头谢恩,调整好心绪后,吴婆娘接着说道:“其实,其实,老婆子一直觉得,那个假面人,应该不是男人。看她的行为举止,身量步伐,那完全就是一个受到过良好教养的大家闺秀。”
“殿下有所不知,老婆子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卖身到一个大户人家,做过几年粗使丫鬟,伺候过几位教养良好的大家闺秀。她们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至今都让老婆子我难以忘怀。”
“那是真正有良好礼教得家族,才能培养出来的气质,绝非那些个暴发户们花钱能够做到的。”
“而那个假面人,虽然隐藏了面貌,还学着那些大老爷们儿们的一举一动,想要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老婆子我能看得出来,她在不经意间的一些举动,还是露露出来她是女子的一些端倪。”
“而且……而且引娣那丫头,对于男人是非常排斥,甚至是厌恶的。她是不可和和男人媾和的。”
“那个假面人既然能够做引娣的入幕之宾,还能和引娣如胶似漆的腻歪在一起,那她就绝对不会是个男人,只能是个女人。”
吴婆娘的话,仿若一道惊雷,劈在了秦奕和文生公子的脑袋上,文生公子满脸讶异的看着吴婆娘,心中宛若万马狂奔,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而秦奕则是扭头看向了陈琦,冲着陈琦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