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琦伸出手指,从茶杯中沾了些茶水,在石桌上画了一条线,又沾了些茶水,边画边说。
陈琦:“首先,官家开放的元楚通道有两个,一个是丰都驿,一个是渝州城。渝州城的官道已经被截断,过不去了;所以一定不是渝州城。至于丰都驿,距离渝州城有两千多里路,而且这两千多里路还不是平整的旱路,而是水网密集,水旱交加的泥路。丰都河沿岸,马上就要到梅雨季节了;那梅雨淅淅沥沥的一下,除了官道外,其他的路别说走了,恐怕只能选着游着过了。他们作为南楚人,是不可能在中元帝国买到马的,只能靠双腿赶路。没有马就走不了官道,想想堂堂南楚镇北王,趟着水,满脚泥泞的赶路。就算是他们的脚程再怎么出色,没有两个月,他们都休想从渝州府走到丰都驿去。”
熊芳听着陈琦的讲述,脑海中想着那傲娇无比的熊焱燚趟浪着水赶路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陈琦被熊芳笑得有些毛楞。不知道熊芳这是怎么了,本来就对女人手足无措的他,又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熊芳看到陈琦的样子,深呼吸,平静自己想笑的冲动,玩味的说道:“殿下您没见过熊焱燚那个家伙,今年年初,那家伙造访南王府的时候,我见过他。哼,特别不招人喜欢。总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感觉他谁都瞧不起似的。傲娇的不行不行的。”
“南楚人以红色为尊,朱红色更是只有南楚皇室才可以使用。而那个家伙,偏偏喜欢穿一身明黄色的衣服,然后加一个朱红色的内衬。骚包极了。看他两眼,能把隔夜饭都yue出来。”
“殿下你想啊。那么傲娇的一个人,那么骚包的一个人。趟浪着水,艰难的赶着路。不是一件很搞笑的事情吗?想着他那张臭脸,到时候被雨淋成落汤鸡的模样。是不是想想就觉得可笑。”
陈琦听到熊芳的话,无奈的笑了,这妞也太腹黑了。不过,这腹黑一点也不觉得反感,还蛮可爱的。
熊芳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陈琦在石桌上画的图道:“那如果熊焱燚不选择去丰都驿,而是找一个河道相对较窄的地方泅渡过河,或者是乘舟过河呢?”
陈琦摇摇头道:“可能性不大。”
熊芳疑惑:“为什么?”
陈琦手指轻触着钢筋铁骨扇,感受着扇骨传来的凉意:“因为风险太大了。”
“郡主可别忘了,那熊焱燚此番进入中元帝国境内,是易容微服而来,并没有通关文牒。以这样的方式通过军州,是可以以‘细作’之名,直接处决的。换句话说,熊焱燚此番进入中元帝国,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他必须将自己的伪装保持好,确保不被人发现。”
“他如果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带人攻击关隘,屠杀我中元帝国守军,就算他顺利回归南楚帝国,就算他是南楚帝国的储君,也必死无疑。除非南楚帝国愿意为了他,和我中元帝国全面开战。所以呀,那个后果,他熊焱燚承担不了。”
“至于泅渡过河,那就更不可能了,丰都河水下暗流密布,就算是世代生活在丰都河两岸的人都不敢说有绝对把我,能够绝对安全的泅渡过河。更何况是熊焱燚那样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呢?就算是他们找到了人,可以保证他们能够绝对安全的泅渡过河;你觉得以熊焱燚的傲娇德性,他会愿意脱光了泅渡回南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