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辅看着野利元臻略显花白的双鬓,心中也是不忍,催马趋前一步说话道:“下令你的威福军司大军,全体弃械,下马坐地,等待整编。”
野利元臻哈哈大笑道:“我党项男儿,可曾有过不战而降?”
“都统军大人,这既是演习,也不是演习。你现在下令,也只不过是在军演中兵败,面对的,还是西夏自己人,下面好交代。如果大人执迷不悟,恐怕战端一开,就不是你我能控制的,倒下去的,都是我党项一族的好男儿,大人一定三思,良辅未学后进,对将军仰慕已久,这件事,恕良辅不敢擅专?”李良辅有点着急,压低声音对野利元臻急切地说道。
李良辅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有点泄密了。但他实在不愿意看到一副自相残杀的场景,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后面,皇帝还看着呢,但他可不敢说皇帝就在自己的队伍里。
野利元臻也想明白了,但骨子里的傲气和不甘,促使他做出了终身悔恨的决定。他在算计彼此的兵力比对,李良辅后军最多八千人,前面拦住去路的,也就一个万人队左右,自己手里可是有三万大军,一但开战,自己的亲卫可以迅速跑出去去黑山城求救,再者,这么大的阵仗,他不相信留在城里的手下看不见、听不着,手下的铁鹞子,每天巡查的范围都在30里范围,这个战场,已经在铁鹞子的侦察范围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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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有三不知,一是不知道李乾顺已经下定决心清除李承常的势力,搬走这块西夏发展道路上的最大一块绊脚石;二是不知道赵构的飞龙卫已经屏蔽了战场五十里范围,所有西夏铁鹞子都已经让飞龙卫控制住;三是不知道黑山城已经被李良辅占领,彻底断了野利元臻的后路。
野利元臻在赌,但他不知道自己完全没有对赌的资本,把这种赌徒的侥幸心理用在这次对决上,未战,已经落了下风,既不知彼,也不知己,未战,已经失去三分胜算。
野利元臻冲李良辅拱手揖礼道:“李大人垂怜厚义,元臻非常感念这份情谊,你速速退去,我三万大军,绝不束手就擒。”
说完,拨马返回,大声下令:“全军戒备,准备接敌。”说完,手中的宝剑高高扬起,这就是军令,传令兵“呜呜呜”紧促的号角吹响,许多威福军司的士兵还有点转不过弯来,但统帅军令已经下达,多年养成的训练习惯,还是让他们选择了服从,兵刃在手,就等着冲锋的号角吹响。
野利元臻并没有选择反向杀回,虽然后面的人数少,但他还是选择冲击前面的军阵,自己好歹占有人数上的优势,三万对一万,怎么也有较大的胜算。
看着对面威福军司的骑兵啸叫着席卷而上,队伍里的李乾顺痛苦地闭上双眼,这才深深体会到了赵构给他讲的那句话:“有时候,政治,比军事手段更要残酷和血腥。”
现在就是这样,不论胜负结果如何,损伤的都是西夏的元气,只不过,他希望降到最低。他默默地点点头,算是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赵构有点同情李乾顺,但政治斗争不是请客吃饭,他心里暗道,还是我来做这个恶人吧。
当野利元臻的前锋万人队速度提起来的时候,轰隆隆的马蹄声顺着大地传来,地上的小石子都被震得跳了起来,却丝毫没有影响近卫军炮团二营快速调教射击诸元。
随着一声声口令的下达,指挥长手中的红旗快速向下挥动,西夏军队第一次领略到了什么叫做一边倒的屠杀。
12磅的实心弹呼啸着在野利元臻的冲锋大军里拉出一道道血槽,第一轮的十五发炮弹直接打穿了进攻队形,有点甚至冲进了后面的军阵形成跳弹造成了二次损伤,接近1500米的射程,让在后面观阵的野利元臻大吃一惊,顾不上看前锋的情况,传令中军急速后退500米,堪堪躲在射程之外,再看前锋大军,已经被第二轮炮击又肆虐了一把,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战马一但冲起来,可不是说收就能收住的。
三轮炮击结束,野利元臻的前锋已经冲到了接近200米的距离,大炮不好使了,就在带队的副都统军细母嵬哥庆幸自己命大的时候,就听对面“嗡”的一声,这是强弩弩弦发射时特有的声音,难道对面真有如此超远射程的弓弩吗?
迎头砸下的箭雨告诉细母嵬哥,什么叫做一切皆有可能,宋国钢臂弩超远的射程和精准的区域覆盖,加上锋利的钢制箭头带来的超级杀伤效果,让细母嵬哥心里彻底沉了下去,加上这两轮箭雨,细母嵬哥再次从马腹下翻身上马的时候,发现战场上,也就只剩下一千多人。
细母嵬哥大吼一声,“全军冲阵,杀!”迎接他的,却是“砰砰砰”如爆豆一般急促的枪声,这一千人就像下饺子一样噗通噗通掉下马来,一声枪响,细母嵬哥的坐骑被击中,一下子把他甩了出来,好在细母嵬哥身手敏捷,一个滚翻迅速站起,手中宝剑横削护住身子,急欲扑上去,却感觉咽喉一阵寒气刺骨,抬头,李良辅冰冷的表情下,一杆长枪冷森森的枪头这逼在自己咽喉,李良辅是血鹞子,功夫可不仅仅是射箭之术,这一年,在这杆大枪上下的功夫,可为呕心沥血。
旁边只剩下聊聊百十来人,却全被李良辅手下逼住,不敢乱动,这些人已经在疯狂中冷静下来,后面,近一个万人队全军覆没,有点颠覆了他们的战争观,现在有点犯蒙。
“都住手!”一个威严的声音传过来,一个伟岸的身影骑马出现在细母嵬哥面前,看见这个人的面孔后,细母嵬哥脑袋“嗡”地一下,冷汗唰地乍出来,顿时汗透全身,浑身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