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眼赤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秦流西把镇魂钉起了,毫不意外的,里面同样用符咒包裹着一具如小猫一样的小小尸骨,那符咒,却是镇魂符。
一层接一层的,这人是有多恨,才下如此死手,让孩子早产身死都没法投胎。
秦流西没有说话,滕昭在一旁已经将这些层层符咒的用意给解释了,两人都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罗汉床上,神色惶然。
“尸骨已经清出来,我会用净秽往生咒将他的阴煞之气净化,然后给你们解冤结,再念救苦往生经将他送走。”秦流西对二人说道:“如此安排,可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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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氏哽咽道:“他会投个好胎吗?”
秦流西淡淡地道:“用他的名义多做些好事吧,眼下雪灾灾民遍布,也正是需要你们出大力的时候。”
“但凭观主吩咐。”莫文培向秦流西行了一礼。
秦流西重新取了朱砂符文,画了两道灵符,一是解冤结符,另一道则是净秽往生咒,都准备好了,她亲自把小尸骨殓在了一张素白的帕子上,双指夹着净秽符在尸骨上扫了一遍,嘴上喃喃有词。
莫文培他们肉眼凡胎看不到,但滕昭和小人参都看到符有灵光闪过,使得尸骨似落了珠光,阴晦之气全无。
秦流西又把鬼婴放了出来,让滕昭念救苦往生经,然后又取了一条红绳,双手勾着结,递到两人面前,各解一次,红绳的结解开顺遂,代表彼此的怨解了,彼此无拖欠。
随着经文呢喃,鬼婴身上的煞气也化去,渐渐露出他该有的样子,白白嫩嫩的皮肤,一双葡萄大眼,像极了文氏。
秦流西对鬼婴道:“去和他们道个别,了了这一世尘缘,然后先在我这里养着魂,回头我让相熟的无常带你入鬼门。”
鬼婴冲着两人咯咯的露了笑,就算告别了,然后一股脑的钻进了养魂瓶,那地方很舒服,他很喜欢。
“宝宝。”文氏哭得不行,莫文培也紧抿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流转。
秦流西把白绢布裹着尸骨,重新放进小棺内,又封了棺,取了朱砂在棺木上画了符,再用黄纸盖上,黑布覆棺,对莫文培道:“可以了,重新择个地方安葬吧,金华观那一带的山林不错,可去那边寻个地儿。”
莫文培接过来,道了一声谢,道:“敢问观主,这事了了,那我们夫妇二人可是能再生子?”
秦流西净了手,淡淡地道:“只要调理得当,自然可以,只是夫人子女缘薄,需得小心谨慎。像这样的事,可一不可再,若是再来一次,你们此生,嫡子无望。”
两人一凛。
这是说设计此事的人不揪出,文氏兴许会像以前那般,再遭算计。
秦流西斟酌半晌,根据文氏的脉象写出一张经方,又给了一枚平安符,递了过去。
莫文培腆着脸问:“观主能否给我们算一卦,到底是谁在背后害我们?”
文氏也是目光灼灼。
“是你带来的祸根。”秦流西看着莫文培冷然地道:“孩子,是夫人主张落下,但弄成今日这般,却是你造的因。”
刚才解冤结时,她就看到了他们之间的因果线。
这是后宅阴司。
文氏瞳孔一缩,蓦地看向莫文培,双手发抖。
莫文培也懵了,是自己?
“有时候,多情会伤人伤己,后宅简单些,会少些恶毒纷争。”秦流西意有所指,又嘱咐文氏多做善事,因为阴气重,所以她也得多晒晒太阳,身子调养好了再要孩子不迟。
此间事了,她就带着滕昭和小人参离开。
郑大将军也没想到这一来就是好几个时辰过去,忍不住问秦流西,这诊断如何?
他是经过女儿被种生桩的事,对于这神怪之类的也是全然不陌生的,秦流西也没瞒他,把事儿简单说了。
郑大将军闻言,却不觉得意外,道:“我都猜到了是后宅阴私引起,只是没想到,这事儿比我想象中的更阴损。唉,再是争,何至于此?把孩子弄没了也便罢了,却还要如此恶毒,这……”
“人心和太阳都无法直视,而人性的恶,远远比想象中的更恶,无可揣测。”秦流西淡淡地道:“这后宅的女人多了,纷争也就多了。”
郑大将军叹了一口气,道:“不管如何,这事也算是了了,虽然和想象的不一样,但到底有了个好结果,至于他们该如何作处,这是他们的事了,有劳你跑这一趟。”
他拿出一个荷包递了过去。
秦流西示意滕昭接了过来,道了一句无量天尊,道:“我们还有事儿,就在这里下车了,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