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家家酒(1 / 2)

信上的字不多,且都是极为规整的楷书,几乎分辨不出笔迹: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皇天不佑,吾当自取。九月初一子时,吾将于夜幕之中取乌江县县丞高鹤之命,以报杀兄之仇。

“威胁信?”念空接过信纸粗浅读过一遍,脸上露出几分难以置信,“这是,有人要在夜晚祭祀之时刺杀义父?莫非当时县令匆匆赶回,也是为了将这封信交给义父吗?”

李平阳低着头思考片刻:“高鹤信了这封信,所以在祭祀的时候要求和宋许互换了位置,他想让宋主簿替他遭受袭击?”

念空坐在一旁,有些局促不安地绞动手指:“如此说来,那日义父忽然提出要和宋主簿互换位置,居然是这般缘故?但是,最后死的怎么还是义父呢?而且,那个影子按照施主的说法不应该是身处在后面的义父袭击了走在前面的主簿吗?如果真的有旁人要刺杀义父,那个场景又是怎么回事?”

李平阳托着脸,显出极为头疼的模样:“哎,真想找大人商量商量,可惜这事儿大人说了要做评委,总不能在中间掺和调查——是啊,如果真的如信中所言,那必然应该存在一个真正的凶手想来取走县丞的性命,这个跟我们看到的场景完全不一样啊?”

或许侦探游戏真的有些容易上瘾,连念空也跟着嘟囔起来:“小僧看来,按照信里所描述的推断,场景分明应该是一个凶手出现,错杀了宋主簿,怎么会是义父反而遇害了呢?”

“凶手?不对,不一定非要出现凶手。”李平阳顺着他的思路继续捋了下去,“如果是暗杀的话,凶手可以使用弩、弓等武器,那么就可以从一定距离之外直接杀死目标。但是这个跟案件有什么关系——等等!”

她忽然从石凳上站起来,快步走向后院,念空跟着一路小跑跟上去,就见她停在那晚出事的地方,此刻仵作老丁已经将县丞的尸体抬走放入前厅,后院空无一人,只留下那张诡异的屏风已经横亘在原处:“李夫人,为何忽然来到此处?”

李平阳左右看着院内的陈设,口中不觉喃喃自语:“那夜有十六名小道童在诵念经文,另有两名道长在摇晃帝钟,现场极为嘈杂,听不清楚本就是常态。”

“更何况主簿与县丞所穿着的礼袍额前有白纱遮挡面部一半,就更是难以看清。”

念空听着点点头,但是神态依旧带着几分迷茫:“的确不错,但是夫人为何忽然说起此事?此事和案情有什么关系?”

“假如我们站在高县丞的角度看,他知道当夜有一个人要刺杀自己,并且知道自己和宋主簿调换了位置,此刻如果宋主簿忽然倒下,那么县丞会如何看待此事?”

念空想了片刻,恍然大悟:“义父说不定,会以为有人真的刺杀了假扮成他的宋主簿——但是义父不应该赶快出来寻找庇护吗?为何会出现哪一幕?”

李平阳总算推了两步下去,又一次陷入了死胡同:为什么高鹤要从背后用剑刺向宋许,这个问题只要不能解开,所有一切都是说不通的。高鹤再怎么糊涂,他们再有任何的计划,这样一个聪明人都不应该把自己置于杀人的窘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