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不算矮,和州这边男子普遍都比北方矮一点。”八尺冒头的张峒道如是说道,“——您刚刚提到隔壁村子请的杂耍戏班表演出了问题?一个胖和尚烧死了?”
“嗯。”冯老汉虽然没有看到实情,但是提起当时的情景也是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也不能说是和尚,和尚怎么可能出来卖艺呢?那就是个胖得走不动道的秃头,据说五官都快被肉挤没了,瘫在木板上要人推着!烧起来的时候可吓人了!那些姑娘媳妇的好几天都不敢出门,回家都做噩梦呢。”
张峒道的表情有些深思,李平阳倒是直接嘀咕出声:“不会是他吧?当时他的确是活着的,不过我应该把他差不多废了,的确就是侥幸活下来,也有可能走不了了……但是怎么会出现在隔壁村杂耍呢?”
“……得去隔壁村子走一圈。”张峒道沉吟片刻,低声说道,“得弄清楚棺材里的妇人到底是谁。”
李平阳点点头,随即有些忧虑地抱着胳膊:“正月的事情,眼下都三月了,也不知道能有什么结果,希望不要查了发现是一场空。”
“是不是一场空,只有查了才知道。”张峒道也不犹豫,站起身来嘱咐背后的蒋二,“老二,你去把这个新的情况报知县衙。我和李夫人先去隔壁村探一探情况。”
“老人家,您告诉我俩隔壁村在什么地方,我们先去打探下情况。”
顺着冯老头给的地址,李平阳和张峒道来到了距离白家村不远的黑水沟。与北面较为贫瘠的于家村蹬地不同,在南面以及东面的几个村子都更为富庶,村中民居更多。逢年过节的时候往往还会集资点些戏班子来热闹热闹。
李平阳到了黑水沟便感觉出此地的繁华与热闹,时值阳春三月,土路上村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地里到处都能看到劳作的农户,时不时路过几个扛着渔网的渔民,提着满当当的鱼篓回家去。这村子规模近乎于一座小镇,村人也不疑心为何会见到生人,大约是来往商户众多,还有人凑上来和张峒道李平阳推销自己的鱼获。
两人找了一家茶铺坐下,点了一壶茶和一盘芝麻鸭油酥饼。
趁着上菜的功夫,李平阳拽住了小伙计:“小伙计,我们初来乍到,对此地不大熟悉,想要和你打听点事情。”
小伙计是个待客热情周到的年轻人,肩上搭着一条毛巾,神态模样都很是讨喜。闻言,他弓着身笑道:“贵客您可是问对人了,这地儿的事情咱们可是最熟悉的,找人问路,买卖交易,您问我就是了。”
李平阳笑着点点头,略压低些声音:“我想问问,正月十六这村子是不是来了个戏班子,耍杂技的,那时候是不是死了个秃头的胖子。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小伙计脸色一变,脸上露出些怕的神色:“哎呀,这事儿啊。我,我不大清楚呢……”说罢,也顾不得招待客人,转身就想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