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大雪已停了。
东升初阳撒落温暖。
吹来的风也不似昨日冰冷。
天晴明朗,唯有城外空地陈尸无数。
乌鸦在啄食血肉。
渗人的叫声连成一片。
燕云关,巍峨雄伟。
城头上有数十架重弩严阵以待。
此乃冷兵器之中的巨兽。
一箭可射千步,黑铁箭头能穿数十副铁甲。
“朝廷的军队真是废物,竟然连同胞尸体都带不走。”
燕云关城头上。
赵长泽身着华丽金色盔甲,英气逼人。
虽说淮西党被追杀,而他也丢了一切。
但其气势并未有多少削弱。
一身战甲极为霸气。
手握长弓,屏气凝神,一箭便射穿了城外正在啄食尸体的乌鸦,惊起无数乌鸦飞离。
“朝廷的军队都是少爷兵,油头粉面,勾搭女人尚可,哪儿比得上咱们南方勇士。”
“他们攻城三日,死了差不多一万人,原以为他们会再攻城,没想到昨夜探子回报,他们拔营撤退了。”
“许多辎重甚至来不及带走,真是丢盔弃甲,想必是怕了。”
“真是没胆子的怂包。”
赵长恭身旁。
一名中年武将冷笑着道。
他们退守燕云关已经三天。
前三天,朝廷兴师动众来攻城。
但,燕云关不愧为赵国第一要塞。
朝廷五万人攻城,被燕云关守军轻易击退,短短三天,朝廷军队伤亡过万,城下尸体堆积如山。
燕云关守军折损却不过八百人。
“他们为何连夜撤退?”
赵长泽紧皱眉头。
他遭逢巨变,内心早已敏感无比。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他心惊肉跳。
旁边的武将开口道:“还不是怕了。”
“咱们燕云关铜墙铁壁,固若金汤,朝廷哪怕派十万大军前来,也攻不破城门。”
“南方大军再过几日便到,朝廷而今已是穷途末路,纳兰雄图那老贼,现在吓尿裤子了吧。”
“该死的老贼,害死了王爷,还将淮西党赶尽杀绝,若非我们假意投降,此刻也掉了脑袋。”
“我早就看出那老贼图谋不轨,曾多次劝王爷早点下手,没想到…唉,现在老贼扶持那个残废登基,咱们反而成了过街老鼠。”
“皇位应该是太子殿下的,太子才是正统,那个残废算什么东西,你见过有断了腿的帝王吗?赵国威严何在!”
“不错,赵长恭那个残废哪儿比得上太子殿下,若不是有个相国恩师,他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王八蛋,谋权篡位,真是该死!”
城楼上骂成一片。
跟随赵长泽逃出来的淮西武将,少说也有五人,个个暴跳如雷,提起纳兰雄图和赵长恭,恨不得生吃他们的血肉。
他们本来是赵国的贵胄。
而今,却被纳兰雄图赶尽杀绝。
家族灭了,靠山没了…
一夜之间,当初辉煌荡然无存。
他们岂能不恨啊。
“你们都说错了。”
赵长泽眼眸名亮,闪着寒意。
他从始至终都明白,真正推动着一切的不是纳兰雄图,更不可能是那个残废。
“错了?”
“我们错在何处?”
“太子殿下,莫非我们是说的不对吗?”
众人诧异万分。
错了?
怎么可能会错。
纳兰雄图一手制造了帝都流血,大肆捕杀淮西勋贵,就连赵王也在他掌控之中。
若是王爷还在…
唉,王爷这般神勇之人,怎会就死了呢?
他可是淮西勋贵的定海神针,赵国的神,有他在,淮西党便无人可以撼动。
但…他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至今这帮武将都还没明白其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