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兵卒?”
关震州大惊失色。
“这怎么可能,这可是官盐啊,劫道者死罪,官吏知法犯法夷三族!”
秦赢道:“岳父大人,监守自盗这种事还少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关震州沉默了。
他想起了上次运盐去江南,路上被马贼抢劫,而那为首之人周成,就是江南兵营的人。
当然现在江南四大营不可能再发生这种事,可除了江南,还有别的兵营。
关震州诧异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兵卒。”
秦赢道:“月婵告诉我,那些劫道的山贼进退有序,攻守兼备,很明显受过严格的训练。”
“寻常山贼哪有这样的本事。”
关震州起身,道:“好,今天这趟车,你就替我去吧。”
他也不跟秦赢客气了。
既然都已经是岳父和女婿,这又不是在宫里,也就用不着太多繁文缛节。
秦赢道:“岳父大人,你还是得去一趟。”
“这是为了掩人耳目,对方看不到你押运,他们恐怕会知道这是计策。”
关震州道:“好!”
傍晚时分。
押运精盐的商队,从乌镇出发。
朝江南的方向行去。
秦赢命令铁浮屠换上了官兵的衣服,用于掩人耳目。
官盐历来由官兵押运。
人手不够时,也会雇佣当地的镖局。
关震州打头阵。
高头大马骑在前面,虽然已经不做镖师,但一骑上马,手持长枪,那种江湖人的杀气便抑制不住。
秦赢化妆成商行里的伙计,默默跟在他身后,老黄,赵虎,田战三人也各自藏在人群中。
出了乌镇十里。
一路太平。
再行半个时辰后,关震州神色逐渐紧张。
眼看着太阳落山。
寒风四起,吹动周围的积雪。
他手中长枪更握紧了一些。
秦赢也适时的向铁浮屠传达了命令。
任何风吹草动,杀无赦。
与此同时。
三里外的山坡上。
一群人影趴在雪地里。
他们身披白色的披风,一动不动,似与这遍地白雪融为一体。
“百户大人,盐队来了!”
“还是关震州押送,多了不少官兵,都是生面孔,押送人数大概在二百人,咱们动不动手?”
一名探子回报。
他口中喘着粗气,方才在三里外见着商队的踪迹,便快马加鞭赶回来报信。
“生面孔的官兵?”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缓缓抬起头。
他的眼眸冰冷锐利。
“弟兄们……咱们干完这一票就不干了!”
“记住了,尽量别杀人。”
“碰上难缠的才能下杀手。”
“明白了么?”
众人异口同声,整齐喝道:“是!”
……
官道上。
黑夜已至。
大雪仍在下。
路上积雪很厚,车队只能缓慢前行。
“秦赢,难道今晚没有埋伏?”
关震州有些纳闷的说道。
以往,只要太阳落山。
山贼就会出现。
他们快进快出。
抢了东西就跑。
那些山贼的马体力惊人,跑得也是飞快,将盐队洗劫一空后,货物绑在马背上。
分散逃离!
这一套招数下来,基本屡战屡胜。
可今夜却异常的安静。
关震州已经严阵以待,却没看出有半点埋伏的样子,难道说他们不会出现?
秦赢举着望远镜,四处观察。
月光微弱,还有雪花遮眼。
他看不见太远的地方。
“我想,他们是在等。”
秦赢凝重道:“商队多了很多陌生面孔,山贼一时摸不清底细,所以要等!”
“等我们人困马乏,安营扎寨的时候。”
“他们就会出现了。”
像这种恶劣的天气。
商队根本走不了多远。
尤其是夜间。
人只要躺进被窝了,那就很难起来了。
这种时候再出手的话,事半功倍。